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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莎很开心，自从在那个叫普朗克的小男孩身上卖出去第一份手册以后，剩下的推销历程都无比顺利，手里十几份手册很快推销了出去。
    手册的价格没变，仍然是一个巫石一份。这不是因为她不能谈下更高的价格，而是害怕出现不必要的对比。
    虽然艾莎没有听过“不患寡患不均”的话，但是其中的道理对成长于商人世家的她来说，已经形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行事准则了。
    巫师大陆是什么样的世界，早在招生船上艾莎就已经有所了解。
    巫石对于这些刚刚迈进学院的学徒们来说，是堪比性命的东西，一旦买过她书册的两个学员在同一所学院相遇，并在相互交流后发现彼此花费的价格不同，那么她马上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出最少两个仇人。
    是的，两个。
    多花巫石的学徒会觉得不公平而怨恨艾莎，少花巫石的学徒一定会怀疑是不是还有人比自己花的更少。
    巫师大陆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保不齐她和哪位心有怨恨的学徒就会碰上，她不见得能记起对方，可对方一定不会忘记她。
    从暗地里射来的冷箭是最致命的，尤其是射箭的弓弦还有可能是握在巫师的手里……
    当然，价格还是要谈的。
    谈下高价来再找借口降价，才能收获对方更多的好感。反正她手中的书册也没有多少本钱，一丝一毫的收获都是利润。
    下午就开始招生了，已经觉得自己赚的差不多的艾莎打算到此为止，她不知道广场上贩卖这样的书册是否违规。但即使没人管，过度的贪婪也只会引起别人的不快。
    对于像她这样没有根基的学徒来说，任何一个巫师的不快都可能影响到她今后的命运。
    不过。虽然她决定收手了，但是还想把最后一笔生意做完。
    她扩印的书册虽然卖完了。不过手头还有一份原版。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自己手写的原版有着很好的纪念意义，但是对于以商人守则标榜自己的艾莎来说，纪念品远不如一般等价物那么讨人喜欢。
    此时，艾莎正站在广场上搜寻最后一个目标，想把自己手中最后一份书册卖给对方。
    她很快找到了，那是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稚嫩的面容让他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
    “就是他了。”艾莎看着男孩身上透露出的那种迷茫。敲定了主意。
    男孩叫罗赛尔特，也是乘坐“幽暗与骸骨号”到达此地的学徒。
    和普朗克不同，罗赛尔特已经去过学院的招生帐篷了，但是他并没有得到进去的机会，那长长的队列实在是让人绝望。
    他觉得以那个队伍的行进速度，招生开始前未必能轮到自己。与其冒着烈日去等那不知有没有用的讯息，还不如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把一切交给命运。
    在罗赛尔特看来，十二所学院虽然各自有自己擅长的学科，但是却一定没有自己不擅长的学科。
    无论是哪一个巫师任教。教授自己这个小小的菜鸟学徒都足够了，总不能有那个学院会让学徒来教导自己吧？
    至于环境和硬件设施方面，罗赛尔特觉得这都不是自己这个阶段应该操心的问题。
    如果不满意。大可等进阶巫师后离开，如果进阶不了，自然也没有资格对学院指指点点。
    幼年的经历让罗赛尔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灵，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有着自知之明。
    当然，这或许会使他看起来没什么上进心，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从来不会因为过度奢望而产生不甘和愤慨，从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就像刚才那些在帐篷外抨击招生不公的学徒，除了被剥夺招生资格外。并没有带来其他的作用。
    罗赛尔特就那么看着几位有些眼熟的巫师学徒被拖走，心里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怜悯？不。愚蠢者没有资格得到怜悯，哪怕给与怜悯的他也同样微不足道。
    旁边有人一直在关注自己。罗赛尔特已经察觉到了。市井的生活给他带来成长经验的同时，也拿走了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在他的左侧胸口位置有着一道窄窄的刀疤，这是一位游荡者给他留下的。
    那是一个新手，而罗赛尔特是他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对方是没有恶意的，罗赛尔特直到现在都仍旧相信这一点。当然，前提是，在罗赛尔特的价值观中，偷盗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很不幸，那天的那位游荡者因为第一次的缘故太紧张了，罗赛尔特对自己钱包的防护也太过周全，所以在人群的推攘下，游荡者手中的短匕就刺进了罗赛尔特的胸膛。
    如果不是那枚可爱的银币阻挡了一下的话，罗赛尔特墓前的荒草可能都有一人多高了。
    从那以后，罗赛尔特就养成了谨慎的习惯和敏锐的直觉。像那个小姑娘那种不专业的盯梢，想要瞒过他实在是有些困难。
    尽管察觉到了，但是罗赛尔特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防备。他是见识过巫师神奇的，也知道不远处的那些四处观光的巫师们都不是摆设。
    广场已经是罗赛尔特第二次来了，他并不迷恋这里的景色，之所以在这游荡是因为刚才经过这里的时候，他的心底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悸动。
    他并不相信天上会掉下美味的面包，但是对于他这种根基浅薄的人来说，在没有咬到内里有毒的果酱之前，这样的东西是他的奢望。
    所以他来了，带着死亡的觉悟……
    “你怎么样了？”
    艾莎刚靠近罗赛尔特，就发现这个大男孩面容抽搐，脸色发白，滚珠般的汗水“滴答滴答”的敲击在广场的石板上。
    “还好。”罗赛尔特虚弱的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在他的感觉中，一种奇怪的东西从他的脚心钻进了他的身体，并以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身体中一路行进。
    很痛！这是罗赛尔特唯一的感觉，所幸在他觉得自己将要昏厥之前，这个奇怪的东西盘踞在了他的胸口。
    如果现在他检查身体的话，一定会发现在他胸口的那道疤痕旁边，一个小巧的、栩栩如生的蝎子纹身出现在了那里。
    ps：今天有点事，就这一更了。
    三位龙套已经尽数出场了，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某些情节推动的作用。我不会让他们轻易就领便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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