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哥没有做声,说什么对姜三郎誓死追随,遇见山贼要死一起死的话都太苍白。他自问自己也是怕死的,上有老下有做不了那种不要命的事情。
可是姜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如果躲在家里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凭着仁义道德,他必然陪着姜三郎来这边走一趟。
一路走着去,几人都警惕性满满,应该说,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们提起一颗心。
嗷呜
“这是狼叫!”
姜三郎举着火把,朝四处察看一番,这个方向有人走过,他立即加快脚步朝前冲去。
一路上的痕迹,姜三郎几乎看见阿苗领着褚氏仓皇逃跑的惨样,后头的山贼穷追不舍,起码有十几个人。
他不敢再想下去,继续朝狼叫声的方向奔去。
待跑到一处大石头,竟瞧见一群狼也刚刚抵达。
“我们有火。”李家大哥就算有些胆子,但是面对一群狼,还是有些发悚的。幸好手中有火把,是他觉得可以抵御这些狼的有利武器,亦是在给自己打气,让自己镇定一些。
姜三郎不做他想,只因看出那群狼盯着石头某个,定是有什么。
他立即拔出佩剑冲了过去,手起刀落,敏捷回身,几只狼已经被他打飞。
一直灰狼整个身子拍向石头,再摔在地上后试图爬起来,却因为摔得太重,只能在地上呜呜残喘。
豆大雨点开始落下,落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狼群也开始集中朝姜三郎攻去。
姜三郎勤练武艺,早已不是之前的蛮力,一次次出手,龇牙嘞嘴的狼群明显落不得好。
“是褚大娘。”李家大哥趁机来到大石头后头,寻到了石头下缩在里头的褚氏。
她的眼睛闭着,不知是死是活。
姜三郎眸眼寒光更甚,对着一只只扑过来的灰狼更是狠戾几分。
最后挣扎的灰狼跃起要撕咬姜三郎,姜三郎挥剑就要砍去,另一只瞅准机会趁机咬住姜三郎的胳膊。
尖尖的犬齿嵌进姜三郎的胳膊里,整个身子悬挂在半空随着姜三郎的手臂挥动而跟着晃动。
解决完那只,手臂上的这只才被姜三郎处理了。
仅存的三只灰狼终于撤去,蹿进暗黑的山林里,消失了去。
姜三郎顾不得手上伤势,冲去石头那边。
“娘。”姜三郎一眼就认出了褚氏,低下头,试着触碰一下褚氏。
“是晕过去,我娘没事。”姜三郎又是惊喜又是欣慰,继而是没瞧见阿苗的失落,以及阿苗是生是死的担忧。
姜三郎再看看四周,对李家大哥道:“帮我将我娘带回家,我去找媳妇儿,谢谢你们了。”没法在这边救醒褚氏,问问阿苗的下落。只希望褚氏能够平安回家,请大夫好生照顾着,人没事就好。
姜三郎直接朝另一边有人去的地方走,这是不想再让李家大哥们去涉险了。
李家大哥道:“姜三兄弟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褚大娘。”
姜三郎背对着他,点了点头,撕下袖子一边裹伤口一边继续开始找寻。
三天过去,互坝村的人始终没有看见姜三郎回来。
大家忧心忡忡,姜家出了这种事情,如果姜三郎有个好歹,姜家不是完蛋了。那么吃着姜家人饭碗,归云斋的活计,不就砸了?
好不容易日子才有些盼头,以后可怎生是好?
褚氏醒来后,一直没有很大起色。大夫说,心病还要心药医。这是忧心过甚,再这么下去,真的旧疾复发,这一家子可怎么办呐?
终于,有人从城里带来消息,“我看见三郎哥了。”
村民们一听这话,全都凑近询问,“姜三找到他媳妇儿了吗?赶紧说啊。”
“三郎哥身上衣服全破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手里拿着剑,应该是从山里才出来,我叫他都没反应。”进城看见姜三郎的伙子是卖烧饼的,知道大家担心姜三郎,这才一回来赶紧将知道的说出来。
“姜三这么疼媳妇儿,心肝宝贝似的,这回他媳妇儿能不找个几天几夜么?”有个婆子支支吾吾说出这句。
“后来我跟着三郎哥后头,他去了衙门,求县太爷派兵去搜山,救三嫂去。”
“三郎媳妇儿被劫去哪里了?”大家眼睛一亮,以为阿苗有信了,姜三郎这是赶紧搬救兵营救呐?“没啊,县太爷不肯派人,说漫山遍野的大搜山,要多少人力跟时间?说其他老百姓的事情不用管了,还有鞍峦峰连着隔壁县城,搜山还是去隔壁县城。”卖烧饼的伙子显得气呼呼的,是亲眼看见那衙门
师爷跟姜三郎说的。
看着衙门师爷不想管事情,还说得好听的嘴脸,假装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将球踢到隔壁县。当时他就想骂人,这些狗东西仗着吃官家饭,只会狗仗人势,贪污受贿。“你是说,县太爷不肯派人搜山?”褚氏被薛霓裳搀扶着,凑近人群,急急问道,复又喃喃自语:“肯定是不管咱们这事了,报官都好些天,就有个捕快来问话,哪里有去找人啊?”褚氏越说越伤心,泪珠子
是说来就来,呜呜哭了起来。
婶婆上前劝道:“大妹子你别这样,你家三郎不是在想办法呐,你这么一哭一病的,不是拖累他让他担心么?”
“鞍峦山是渝州城跟庆田郡交界山,衙门师爷跟三郎哥说让他去隔壁县衙门,明摆着不想管。”所有人唏嘘,里正正在其中,眉头皱起,终于开腔道:“不是不想管,是没有银子不办事,推给隔壁县,姜三去了那边肯定又让他回渝州城衙门。”李家大哥讲自己的见解分析出来,渝州城县太爷是贪官,
整个渝州城谁不知道?当初渝州城许家要圈了互坝村,县太爷肯定是捞了好处,装作不知道。后来许家出了事,县太爷罚了三年俸禄,官级降了一品。
这件事,渝州城的百姓气得半死,怎么不是直接罢官呐?要不然调去别的地方,罚了俸禄,继续留在这边,不是让他继续祸害大家么?更可能因为罚了俸禄而变本加厉更敢克扣了。果不其然,姜三郎这事儿,他都敢这样做。姜三郎可是在京城里认识人的,县太爷知道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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