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亦然一剑挥出,剑气从她身边擦过,将最前面的一排屋子震得粉碎。
“我再说一次,打开封印。”
琴幽回头看了看,塌落的屋子下还有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这些人有些还没死透有的还在挣扎着,有些奋力向外逃。
“要是你刚刚这一剑是打在我身上,我就真的死心了,但你没有,你还是不舍得,对不对?”
居亦然脸色更加难看,正要再次发难,忽觉眼前发花,脑中晕眩,身子摇摇欲坠,琴幽扶住他看着他道:“夫君可是累了,我这就带你回去休息。”
她又朝旁处唤道:“彩艳,过来送驸马回屋。”
彩艳立刻跳了出来,跟她一人一边扶住居亦然,趁着琴幽不注意将把居亦然拿走的木匣子偷了回来。
居亦然感觉到东西被他拿走,但此刻他头脑昏沉可怕,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阻止他。彩艳的声音传进他耳中,道:“别急别急,这应该是任正给公主的迷药,不伤身子的,你好好陪陪公主,轻歌我去找。”
“你,混蛋…”居亦然使出最后的力气骂出这几个字便不省人事。
彩艳好不容易帮琴幽将居亦然搬到了屋中,琴幽不让他插手亲自替居亦然去了鞋袜外衫,一回头见他还站着,微愠道:“你还杵在这里作何?”
彩艳忙道:“主子,奴家是想着要不还是出去看看,毕竟外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直不出去似乎不太好。”
琴幽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些,挥挥手让他快走。彩艳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居亦然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眉头紧锁,虽然晕了过去却似焦躁不安。就像、就像中了那个啥似得…
“你还不快走?”琴幽见他慢腾腾地不耐烦道。
彩艳看了看床上脸越来越红的居亦然,吞吞吐吐道:“主子,驸马好像不太对,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
这话说出来他已经做好挨耳光的准备,谁知琴幽竟然娇羞地笑了笑,他看见她这样笑了顿时心下一沉,琴幽绞着手绢,道:“彩艳,驸马哪里不对劲你看不出来吗?这种事你当年没少经历吧?”
彩艳脑中轰地一下炸了,无数不堪地回忆翻上心头,顾不得尊卑之别急道:“公主,万万不可。”
琴幽霍地站起,道:“为何不可?他可是我夫君。”
她的语气转柔,道:“彩艳,当年驸马救了你将你送到我这里来,我可有亏待过你?”
彩艳摇摇头,道:“主子待我恩重如山。”
“为了给你医治,可是耗费了我百年的功力,又为了替你寻觅良医,死伤派中兄弟无数。”
彩艳跪下道:“彩艳一辈子不敢忘主子恩典。”
“我的恩典是恩典,驸马的呢?”
“自然也不敢忘。”
“那我和驸马在一起,难道你不愿意?”
彩艳忙道:“我自然是希望主子和驸马在一起,恩爱一生。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彩艳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道:“只不过彩艳以为公主应该跟驸马心意相通,水到渠成之后方才…”
话还没说完,他的头上挨了重重一脚,他的额头磕在地板上,琴幽踩着他的头道:“废话,我跟驸马早就心意相通,若非一直有贱人缠着他,我夫妇二人又怎会分离。”
话毕,彩艳被她一脚踹了出去,同时大门闭上,彩艳跌坐在地,望着关闭的门扉,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该不该再试着劝劝。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耳畔风声呼呼,眼前风景飞速倒退,不几时背后重重撞在地上,又翻了几个跟头才停下,等他眼前的星星都消失后,他才看清,自己是被逼出了玉佩空间。看样子,琴幽为了防止他再捣乱,干脆被他扔了出来。
彩艳坐了起来,怔了好一会儿神,忽然胳膊好像被什么咬了一下,他一哆嗦,木匣子从袖中抖落出来,他一下蹦了起来,捡起木匣子就往松林方向跑。
寒轻歌!
现在距离寒轻歌消失又过了一个时辰了,她到底去哪里了?
彩艳一路冲到了松林中,独他一人他也不用伪装什么,就凭听风林的弟子的修为从她们面前过也不会被发现。
只是,这一路行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这一路上他竟然连一名听风林的弟子都没见到。
怎么会这样?
难道全被李昶给杀了?
这也不可能,就算杀了,尸体呢?
他越想越不明白,又想莫非这些人都被召集进去对付李昶?
想到这儿他更是糊涂了,李昶身手不弱更不像是个无脑之人,何以刚一进松林便被发现?
倏忽间他已到了松林边沿,想了想,蜷身一旋变成了一只麻雀从飞向林中。到了此处他倒是发现了一些听风林女弟子的尸首,这些人身上都是剑伤,旁边有些坏掉的乐器,若无意外这些人都是死在李昶手下。
彩艳一路飞过,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他的震惊程度也随之上升,虽说墨南国主杀名在外,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弑杀,难道为了救一人就要杀光整个听风林的人?
松林深处便是曲林声的住所,红泥绿瓦,形似一座古刹。曲林声有两个爱好,一爱音律,二号佛理,故而将住所修成古刹的模样。
只是他搞不懂,这爱好佛理的听风林中不修佛反而修道又是怎么个道理?
他已到了跟前,还没靠近便感觉得到四周处处都有结界的气息,这些结界纵横交错,但凡行错一步必会万劫不复。
他落在树枝上,这院墙不高,他却看不见里面,整个院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幅拙劣的假画,就连街边最不入流的画师也不可能画出这样的作品,三岁稚童的顽劣之作也不过如此。
在院墙外也没有巡逻的弟子,死的活的都没有,院里院外透着的怪异感让他非常不舒服,他跟着琴幽曾来过此处,他记得这里至少有三队巡视的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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