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轻歌正要开口,又听他道:“生之力和破之力是能在同一身体里共同相处的,你看看他们,他们都可以,我也一定可以。”
寒轻歌不忍让他冒险,又见他执意不肯,便道:“你先把生之力给我,我们都不要冒险,好不好?”
“来不及了,时间不够了。”居亦然的目光冷峻,死死盯着面前的晦,梅叔就藏在晦身后,他的身上已经有易潇的龙血,如果再吞下寒轻歌的血,拥有了破之力,会怎么样?
寒轻歌也盯着他,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她还是希望破之力能像之前能破坏晦的身体。
“哎呀呀,你个老匹夫,你快吐出来吐出来,你太恶心了,这血馒头也吃得下去。我去你大爷,越说你吃得越快,你还要不要脸了?”
“轻歌,快。”居亦然催促道,寒轻歌摇摇头,坚定道:“不行,绝对不行。”
居亦然还要再劝,却见所有的晦都停下脚步,同时转过身去,开始狂奔着朝着梅叔跑去。
居亦然心头一沉,护着寒轻歌躲在一旁,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我靠,吃了吃了,他们把这老匹夫吃了。”易潇惊叫着,声音都哑了,但他还是吼个不停,道:“不对不对,这不叫吃,叫吞。他的身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哈哈,我懂了这就叫贪多嚼不烂,已经有了我的龙血和龙气,还贪心生之力和破之力,该!”
寒轻歌和居亦然一抬头,看见白泥纷纷从中间掉落下来,这个数量的白泥说明梅叔的整个身子都散了,那他们吞的是什么?
有易潇在,两人根本不用去猜,只听他又道:“哎哟我去,哎哟我去,这也忒狠了,老家伙的魂魄都被撕了,没了没了没了,哎呀呀…”
居亦然和寒轻歌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过了许久,居亦然才抱着寒轻歌下了地,用生之力替她治疗着脖子上的伤口,寒轻歌望着上方黑压压的晦,道:“怎么会这样?”
“应该是反噬。梅叔自持比他们等级更高,从而能控制晦。可他之前消耗太大,又迫不及待地吞下你的血,破之力在他体内跟龙血发生冲突,让他的身体更加虚弱,从而遭到反噬。”
寒轻歌目光随着落地的白泥也落到了地上,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也说不清。就这么不到一天的功夫,梅叔帮了他们也害了他们,利用他们也被他们利用。若真如他所说,他只是想脱去仙籍回到人间,重新过那热闹的生活,这样的下场会不会太惨了一点?
居亦然不一会儿治好了她的伤,旁边的易潇还在呱噪着,仿佛要把这么多天没有说的话全都说完。居亦然见她双眼发直瞧着里面,拥着她的肩,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梅叔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是仙极山上的人,他难道不知他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吗?”
“别猜了,猜不着的。或许他是看我二人的力量都能在晦身上合同共处,他才动了这个心思。可就算梅叔没了,但你看这些晦不也没有吸取教训吗?”
寒轻歌点点头,这些吞噬了梅叔魂魄和力量的晦也开始破碎,他们体内的力量已经到达了极点,就凭这些白泥根本承受不住三种力量,吞得越多散地越快。
“不过,为什么之前这些晦没有散掉?我在村寨中也将破之力打入了其中几只的体内?”
“或许是程度不够吧,毕竟只是将破之力打进去和将你的血吸入体内时两个结果。”
寒轻歌想了想道:“如果是你的血,是不是也会一样的结果?”
居亦然苦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出去后倒是可以试试。”
易潇终于说够了,眼前的晦也掉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停下来,咽了咽口水道:“累死我了。”
居亦然瞟了他一眼,道:“能不累吗?你这嘴就没停过。”
易潇不服道:“还不多亏了我,要不是我把这老子气得够呛,他会这么拼命地来攻击法阵?他要是不攻击这法阵,他会想要夺取你们两个的力量来补充?如果不是他想要补充力量,你们会发现你们的血和我的血相冲吗?”
寒轻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他真的说累了吗?
不过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他功劳一样。
寒轻歌拉下居亦然的手,朝着掉满白泥的地面走去,居亦然道:“轻歌,你想做什么?”
“毕竟梅叔救过易潇,我去帮他收一收。”
居亦然跟上道:“我也来。”
他到了寒轻歌身边,上面的晦已经掉落地差不多了,他在寒轻歌头上撑起一个护罩,让掉落的白泥不至于掉到她头上。
到了跟前,两人已经分不出哪些是梅叔的哪些又是晦的,只能凭着位置找了些,寒轻歌拿出手绢将这些泥包裹好,正要跟居亦然离开,忽然发现这白泥里还有不少龙鳞。
两人拾起一片,只觉上面龙气还很充盈,他俩顿时高兴起来,对易潇道:“你的龙鳞也回来了?”
一回头却见易潇的头垂着已经睡着了。
两人摇摇头,这骂人也是件极其累人的事,何况他才醒来不久又骂了这么长时间,一定累坏了。
居亦然让筋斗云将他送进道场去,又看了看这大的离谱的法阵,道:“法阵只能从里面关闭,只怕只有等易潇醒了后我们才能进去了。”
“没关系,先把龙鳞收好,等他醒了正好给他。”
两人好一阵忙活,终于将能找到的龙鳞都收好了,两人也终于可以休息了。不论是寒轻歌还是居亦然都累得够呛,寒轻歌忽然笑了起来,居亦然不解道:“笑什么?”
“我在想要是所有的晦都像这样自取灭亡就好了。你瞧瞧,他们来得多突然,包括梅叔在内,都是突然就来了,可他们又自己就没了。早知道如此,我早就放血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杀了自己最好。”
居亦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正要训她,却又忍不住笑了,道:“哪里突然了,晦本就只剩下本能贪欲了,你的血也好易潇的血也好,对他们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他们怎么忍受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