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才会这样说。”居亦然笑道。
忽然耳畔传来一丝异动,两人立刻噤声,看向从他们面前走过的晦,这是梅叔特意放过来的。说是从他们面前走过,其实也算不得是真正的面前。
他们所处这个位置极为奇特,乃是一面玉璧中,这面玉璧是琴幽当年废了大力气从北方苦寒之地运来。初运来时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而已,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位极其擅长打磨玉石的堕仙,让其按照她的意思将其打磨成了一块玉璧。
她最喜欢的便是在这玉璧面前坐着饮茶喝酒,梳妆打扮,在她看来唯有这样一块玉璧才能照出她的美来。
这样的玉璧也只能她有,所以她便想在这玉璧完工之时将这玉匠杀了,没想到玉璧完工之日,玉匠却不见了。要知道梧桐山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处处都是她布下的结界,这里就算少一片叶子她也都清清楚楚,但这玉匠竟然真的就这样消失了。
她有些郁闷,但这样的郁闷却在看见这玉璧时一扫而空。她的耳目遍布整个仙人改造院,只要他露面,必定会被发现。
可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她都快忘了这个人了,依然没有发觉他的踪迹。直到居亦然来到梧桐上,琴幽邀他到玉璧前来一赏,这么多年过去,琴幽早就在玉璧下方挖了一个池子,池中水和玉璧相互映衬,再加上这蓝天树影,比之当日不知又美出多少。
这样的美景按说找不出一丝错处,但居亦然却发现玉璧在水下的部分看起来有点可疑,他当时不愿拂了琴幽的好心情,事后转回偷偷查看,结果被他发现在这玉璧下方有一处头发丝大小的裂缝,他缩小身形钻了进去,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从外面看这玉璧好似平整一块,但这里面竟然大的不可意思,而且立马跟外面一模一样,连着水池和池子旁边的树木都一模一样。
当然,他也发现了藏在这里的玉匠,从玉匠口中得知,这玉璧实乃罕见,可以无限伸缩。而玉匠这这里面这么多年,早就将此打造成了一个极其适合修炼的地方,这么多年他就一直在此默默修炼,虽然知道再仙人改造院中修炼也不过是徒劳无功,但他还是盼望着有一日能够从这里出去。
但谁知琴幽实在太喜欢这玉璧,过不了两三日便会到此来坐一会儿,就算她不在也会派专人看守,这让他着实苦恼。
直到遇见居亦然,居亦然答应玉匠将他带出去,作为报答,玉匠也答应玉璧中的秘密他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以后这里便是居亦然的。
只是这么多年了,居亦然从未想过玉璧竟然会在梧桐山荒废之后派上用场。晦一只一只从他们眼前过,其实离他们非常的远,只不过是玉璧之中跟玉璧之外的景象一模一样罢了。
即使这样两人也不敢大意,他们看见晦从身前过去,有的还是从已经浑浊不堪的池子里趟过去,直到后面再没有了,他们才稍稍放松下来。
“梅叔没过来。”寒轻歌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
“他的疑心太重,见我们故意选了容易暴露的一边,他倒不追了。”
“这样也好,我们就暂时在这儿修炼,再等等易潇。”
“好。”
两人都留了一道灵识在水下的入口处,这才开始修炼,他们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寻着各自功法引导灵力在体内流动。
梅叔没过多久便到了这里,两人似有所感,却没有睁眼,这功法一旦开始没有运转一周天是停不下来的。
梅叔朝四周看了看,又专门把手伸到水中里去探了探,没什么发现后他才把视线落在了这面玉璧上。
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但梅叔只是看了看便转身离开,继续循着晦留下的印记寻找两人。
感觉到他走后,两人心头都松了一口气,运行完一周天之后方才睁开眼睛,寒轻歌苦笑道:“还好还有这么个地方。”
居亦然心疼她躲在这里,道:“再忍耐一下,若是易潇再不出现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等了。”
“不等又如何?这么多晦,我们出去杀得了吗?”
“找不到宿主的晦,力量应该会慢慢减弱。你发现没有,方才经过的晦,有些容貌和颜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寒轻歌一想,好像真的如此,她想了想道:“这是不是说,易潇不在这里,对他们的影响便减弱了?”
“我猜也是如此,不过这样的话,他们便会寻找下一个宿主。不管是你还是我,只要出去说不定便会被他们当成目标。”
寒轻歌道:“那该如何是好?”
居亦然想了想,忽然笑道:“那就不出去了,我们两个就在这里成亲生孩子,等易潇出来时我们自然会知道,到时候就等着娶左左和右右。”
寒轻歌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他还是这么不正经,居亦然忽然脸色微变,道:“轻歌,距离上一次天罚过去多少天了?”
寒轻歌想了想,道:“在金灵派里不知天日,我也记不得了。”
她又问道:“可是又到天罚?”
居亦然缓缓点头,道:“轻歌,自从当了院主每次天罚我都会提前有所感应。每月天罚只会针对堕仙而不会伤害院中其他事物,所以如果一会儿天雷落下,我们就会暴露。”
寒轻歌怔了怔,苦笑道:“看来就算想躲在这儿生孩子也不能了。”
居亦然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脸,道:“现在也……”
寒轻歌推开他,道:“正经点。”
又道:“那我们还在这儿等吗?”
“等,不过也不能太便宜梅叔他们。”
“你想怎么做?”
“我们受天罚之苦自然也不能让他们闲着,这处玉璧能让外面的景物在里面看见,自然也能让里面的景物被外面看见,待我将这镜面逆转,天罚之时让他们分不清虚实,说不定我们还能趁机逃开。”
他说完却听寒轻歌道:“亦然,你还记得上一次天罚时你跟易潇曾说过好像有人出手对付过晦。”
“我还记得。”
“你觉得这次这人还会不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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