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珠强势:“想拿木神,先过我这一关!”
新朝规劝:“诸位三思,私扣灵神这可是忤逆天条的谋反大罪啊!”
轩辕和谈:“我相信木神一定有苦衷的,请诸位等她醒了听她解释一下好吗?”
“这……”
钦原偷偷瞄一眼连天瀛,一时没了主意。
对于这次木繁树召见各族公子,他私底下确实做足一些准备,不过也都是为了敷衍这些错央仙卿们,成不成也无关紧要,但当着各族公子小姐的面堂而皇之私扣木神这种莽撞事,他从始至终也只有想,而没有做的胆。
仙卿们突然按捺不住从外面冲进来,他也很意外,他们那句“一切准备就绪”摆明就是想逼他骑虎难下做出决定。可他能决定什么呢?说穿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听他人差遣的傀儡。
傀儡呵,辛辛苦苦机关算尽几千年,到头来也只是个傀儡,多么讽刺。
不过,木神到底因何突然晕过去呢?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以至于几次突发奇想是木神故意诈晕,她急于套路他的底细,他的目的,想当众揭穿他不为人知的、见不得光的秘密,才迫不得已用最笨的方法实现她最阴毒的目的。
这时,只听连天瀛轻轻笑了一声,极尽嘲讽,“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们确定要跟我作对?”
卷珠公子呸了一声,“废什么话!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敢伤害木神一分,信不信我……”
右颈一凉,他说不下去了。
那是一把雪亮的长剑悄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仅他,新朝公子、轩辕公子、惢族小姐的颈上也都这么架着一把利剑,显然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关键时刻专搞窝里反的。
身边的年轻人看着他,笑得无比阴森诡异:“对不住卷珠公子了,家父有命不敢不从,听我的劝,鱼族大势已去,除去木神势在必行,所以你还是乖乖降了我们吧。”
“你们……”
“月下代我家大人谢过诸位了。”
卷珠公子怒发冲冠,刚要不顾一切地挥剑与他们搏命,月下这时忽然开口道:“但无谓的挣扎实在不值。我相信,如果我家大人此时清醒,也绝不会让诸位为她枉送性命的,所以,”她笑了笑,“诸位还是请回吧。”
“不可能!我们怎么会丢下木神大人不管呢!”
“是啊!我们不走!”
“啊—”
而卷珠公子呐喊一声,长剑一抡,以极快的速度驳开颈上之剑,猝然出手了!
碍于卷珠公子几个人的身份,对方从始至终只想暂时束缚他们的行动,并不想伤害他们,所以行动起来难免束手束脚。以至于那边尚未反应过来,这边被制服的几个公子小姐已很有默契地纷纷挥动手中剑,轻松挣开禁锢,气势凌厉地开始反击了。
“保护大人!”
“杀出去!”
“好!”
一时间,重重叠叠的包围圈紧了又紧,大殿内法器叮当声、搏斗声、厮杀声响成一片。
就凭这么几个人,杀出去??
月下气愤又凌厉的眼光豁然刮向连天瀛,而连天瀛根本就是一副“我的任务已完成这里没我事了”的可恶嘴脸,几步退出战场,悠哉悠哉地走到食案边,侧对月下,拎起一串葡萄,一颗一颗的吃了起来。
月下:“连天瀛,你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不得好死!”
连天瀛:“哦。”
“你……”
月下气极,可眼下根本不是与他闲斗气的时候,她垂头看了眼木繁树眉头微皱的睡颜,心头蓦然一痛,突然之间就下定了某种决心。
刀光剑影中她微不可察的笑了笑,然后抬头,向着钦原的方向高声道:“钦原仙主,我们谈谈吧。”
“妖后想谈什么?”
似乎早料到月下的举动,钦原的神情异常镇定。
“我们合作的事。”
“哦?妖后终于想通了?”
“想通了。”月下做了个深呼吸,一副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样子,“不就是让我同意松石和你们联手么,我同意了。”
“好。”钦原微微笑道,“那么条件?”
“放我家大人走。”
“呵呵,这事我可做不了主。”
“怎么可能。”月下道,“今天想为难大人的是错央,你堂堂一族之主怎么可能做不了主?我家大人一条性命换妖界和错央的永世联盟,这难道不是错央一直所希望的吗?”
钦原呵呵笑了两声,面上不说话,却与她通灵轻轻说:“但是怎么办?连天瀛公子如今也是我们同盟呢。他说留人,我可断然不敢放啊。”
月下一惊:同……同盟!
她只知道连天瀛已和钦原达成某种共识狼狈为奸,却未料到钦原会如此重视连天瀛。可是钦原忽然告诉她这些,难道就不怕她当众戳穿他们的关系,使错央也落一个勾结叛族余孽百族围剿的下场吗?
“妖后,”钦原通灵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错央倘若覆灭,想必你夫君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月下心底一凛!
不,她不能!就像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木繁树有难,她同样不能置松石的危险于不顾!
月下的目光不由自主扫过食案,那里,连天瀛已经不在了。
“大胆贼子,竟敢蔑视我错央王座!你下来!滚下来!!”
卷珠几人战力平平,拼命搏斗也始终未能突破众公子小姐的围攻,负责包抄在外的错央仙卿们渐渐松懈精神,偶一回头,正好看见连天瀛四平八稳面不改色地一屁股坐在仙主王座之上,他们一时间义愤填膺屈辱交加,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座上人刺成一个马蜂窝。
而连天瀛眼一闭,肘一支,身子微微一斜,直接睡在了王座上。
众仙卿:“……”
钦原不急不忙笑呵呵向他们解释:“瀛公子许是乏坏了,随他去吧。”
“仙主,你什么时候软弱到了这个地步?别人亵渎你的王座,挑战我族神威,难道你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不管吗!”有人怒喝。
“是啊仙主,我们早就听说他是连天族余孽连天瀛,绝对错不了!我们留他已犹如刀尖行走,你怎么还能容忍他碰触王座?”
“废话什么!直接把他打下来是了!”有人挥剑朝王座刺了过去。
“住……”
钦原一个“手”字硬生生卡在喉咙,说不得阻不得,各族公子都还在呢,如今连天瀛的身份人人心知肚明,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无非为了装糊涂自保,他怎么能封住了月下的嘴,自己却把和叛族余孽勾结的秘密公之于众呢?
况且,从魔域森林出来以后连天瀛已拥有瞬间自愈的能力,纵然这一剑精准无比的刺下去,也根本要不了他的命吧。
罢了。
人人皆自危,如今,场上再没有想救连天瀛的人了。
长剑逼近之时,闭目养神的连天瀛终于动了动,不过也只是嘴巴:“灵书。”
慵懒又轻轻的一声,似乎是梦呓,然而几乎同时,王座之前,连天瀛之前,一袭白衣的人物神鬼不知忽然凭空出现!
“叮”的一声!
也不见灵书如何动作,刺来的长剑瞬间被一折为二,震落在地。
“啊!”
那仙卿顿时吃痛,抱着手臂疾退数步,停住,惊恐万状地看着眼前人,“你是……”
“连天灵书。”灵书道。
连天瀛切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道:“澹台灵书。记住,是澹台灵书。”
“澹台!!!”
场上众人早被那诡异莫测的一声“叮”惊得停止打斗争执,纷纷投目而来。
有人不可思议地问:“澹台仙族自从三千年前独占雪墟,不是早就自筑结界与世隔绝,再没有一人现世了吗?那么你是……”
此时,灵书脸上的人皮面具不见,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他的本来面目,一张较之从前更加温润如玉、清极雅极的脸。他默了一默,“我在结界筑成之前,逃了出来。”
闻言,大殿一时鸦雀无声。
这个理由似乎无从反驳,又似乎,矛盾重重。
据说,当年澹台一族趁夜攻入雪墟,将连天一族赶尽杀绝,鸠占鹊巢,集合全族骨血利用不知名秘术自筑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自闭至今。
如果灵书是结界筑好之前逃出来的,那么他的所有灵力应该都被禁锢在雪墟之内,出墟等同废人,根本没可能再施展任何法术。
除非他抽筋拔骨,重新修炼。
可看他的修为高深精纯,足有万年之上,而雪墟结界筑成不过三千年的事。
连天瀛戏谑一般拍了拍身侧扶手,站起来,边下步阶,边笑悠悠道:“既然钦原仙主没本事留下木神,那么灵书,带上尊贵的木神大人,我们走吧。”
“哎等等!”
钦原木楞一瞬,终于回过味来,敢情连天瀛方才的“谦让”和“置身事外”并非主动向魔族献殷勤表忠心,完全是给他一个带走木神的“绝好机会”啊,而结果却是……
目前为止,错央一方尚未来得及向木繁树出手呢。
钦原承认自己谨慎,且在这件事上谨慎过了头,不过木繁树若走了,自己在错央仙卿们心中的威望也就彻底粉碎了吧。
钦原走过去与连天瀛作揖,彬彬笑道:“不知瀛公子要把木神带到哪里?”
连天瀛脚步一顿,看过来,“怎么,你想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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