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墨要了二楼一间刚好能看到黄山酒楼正门的包厢,让阡陌随意点了一些吃食。阡陌眼馋的看着菜单上一溜的她只能看不能吃的东西直叹气,三个月的期限还没到,她的饮食限令也还没接触,这外面酒楼里的吃食,除了些汤汤水水,清蒸豆腐,白煮蛋一类的东西,她都不能吃。只好唉声叹气地点了几道清单的小菜,然后额外给楚怀墨加了一道白菱鱼。
“怎得都是素的?”楚怀墨看到阡陌点的菜单,眼皮一跳。
“哪里都是素的了?”阡陌指着唯一的一道肉菜道:“这不是荤的嘛?”
楚怀墨哭笑不得地将菜单推回阡陌面前:“再加点。”
“不要。”阡陌一口回绝,又可怜巴巴地指着他们平日里最常点的几道菜望着楚怀墨道:“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全都不能吃啊!”
楚怀墨立刻明白了她的小心思,但还是拿着毛笔,佯作勾选的样子,故意惹她道:“你虽不能吃,但是我都可以吃,我看还是都加上吧。”
“不要!”阡陌一把抢过楚怀墨手中的毛笔,凶巴巴地道:“星芜那坏蛋就算了,公子怎么也故意馋我?不要,反正你不许点。”
楚怀墨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菜单递给了点菜的伙计。“好了,不点了,毛笔还给人家。”
阡陌这才得意地哼了一声,乖乖把毛笔还了回去。楚怀墨见她的小表情又是一笑,对着点菜的伙计道:“再加一只烤鸭。”
“公子!!”
饭菜陆续上齐,天渐黄昏,楼下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可是酒楼门口还是没有出现中年男子的影子。
“那个老板,该不会是唬我的吧……”阡陌眼巴巴地望了一眼桌上的烤鸭,小声嘀咕道。
“啧啧啧,小姑娘,本……老夫不过是来的稍稍晚了一点,你怎得就这样暗自诽谤起了老夫?”
“呀!”阡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过头,果然就见那精瘦老头极是突兀地出现在了包厢中。“你,你……”阡陌指了指窗户外面的酒楼大门,又指了指紧闭着的包间大门,有些迷糊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老头没有答话,微微一笑,坐在了阡陌他们对面的那张空着的长椅上。
“公子。”阡陌拉了拉楚怀墨的衣袖,小声问道:“你看到他进来了吗?”
楚怀墨沉着脸摇了摇头。和阡陌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酒楼大门处不同,他在这一刻钟之内,精神一直全盘注意着整栋酒楼,感受酒楼中人的气息波动,可是,就在这老头出现的前一息,他还尚未察觉到任何异动,这个人简直就像是突然之间凭空出现的一样,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你们也不用瞎猜,本……老夫对你们没有恶意。”老头见阡陌一脸好奇之色和楚怀墨全身肌肉紧绷的戒备样子,不由摇了摇头,又凭空变出了刚才放在摊位上的那盆绮罗花,小心地放在桌上:“我只是想找这个东西,别的老夫都没兴趣。”
阡陌看着他原本两手空空,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那只花盆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你、你怎么能凭空变出一盆花呢?”
老头听到阡陌的问题笑了笑,然后又是一挥手,将一只木匣握在了手中:“我不仅能凭空变出一盆花,还能凭空变出这个——”他将木匣打开,放到了阡陌面前,里面装着的,赫然就是阡陌方才在他的摊位上询问的那株蕉芷兰。
阡陌看了一眼楚怀墨,见他没有反应,这才忍不住拿起木匣仔细观摩了片刻,又盖上盖嗅了嗅,眼露惊叹:“真的是蕉芷兰……居然还是一百二十年份的!老人家,您难道是神仙不成?”
“神仙?哈哈!”老头哈哈笑了两声,摇了摇头。
楚怀墨见到这老头的神情,神色倒是一动,只是目光中的古怪之色又更浓了一些。
“如何?老夫这个见面礼够诚心了吧?小友之前所言的这……”老头说到这时停顿了一下,语气之中倒是颇有些嫌弃的意味:“绮罗草的消息,不知能否告诉老夫啊?”
“我是知道一些,不过……”阡陌语气一顿,好奇道:“据我所知,绮罗草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途,我唯一一次看到有人将它派上用场,还是将这绮罗草中的云雾之气收集起来做染料,所以……”
“做染料?!”老头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八度,五官都变得扭曲了起来:“居然有人拿‘道海’来做染料?!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岂有此理!要是让本……知道,定要将他抓起来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老头简直是气坏了,说起话来也越发口不择言。他在这里苦苦寻了悟道草这么长时间,就是要用悟道草的道海——也就是花心之上的那层迷雾疗伤,居然、居然听说还有人用这道海来做染料?这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说出去简直能气死一票人啊!
“呃……您别动怒,我也说了,迄今为止从未听说绮罗花有什么别的用处,有人能想到将这花雾拿来做染料,也算是让它有了些名头……”
“暴殄天物……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岂有此理……”那老头仍是摇摇头,不停地地重复着一大堆形容词,义愤难平。“你先前说有……绮罗花的消息,难道就是这个?”老头饮了满满三盅酒,有些气愤地问。
“当然不是了。”阡陌连忙否认,心想要是自己在这个时候点了头,面前这怪人只怕连掀桌子的心都有了。
“那就好。”老头又叹了半天气,终于甩了甩脑袋,恢复了之前的气度。“既是如此,你且告诉老夫,关于这——绮罗花,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你还未告诉我,你要绮罗花到底有什么用呢!”阡陌追问道。身为一个医师,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过这个了解一种用途未知地罕见药材作用的机会。
“告诉你也无妨。”老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老夫要它,是为了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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