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阡陌继续静下心来炼药的这一段时日里,武林大会也在继续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七月末团队赛结束,虽然阡陌没有出门去观看,但听着月箫和星芜断断续续转述给她的消息,邀天阁却是得到了最后的冠军。蜀山剑派排在第二,而一直被大众所看好的上届排名第一的行路宗,却是出人意料地掉出了前十名。甚至最后的那个名次,都更像是风书帘以一己之力拿下的。
这个结果无疑让众人跌破了眼镜。有心人细细统计了行路宗这一次武林大会各个环节所得的成绩,更是吃惊地发现,除了风书帘一枝独秀之外,行路宗好像已经没有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弟子了,人们不由猜测,五年前还风头大盛的行路宗,是否也如千万个曾经辉煌过的宗派一样,开始走上了盛极而衰的道路……
随着八月的到来,实力赛这个在武林大会中所占比重最大的项目也终于完全落下了帷幕,邀天阁成了这一环节最大的赢家,若是最后一轮的原创武功展示赛没有出现意外的话,邀天阁这个曾经的万年老二,只怕今年终于可以翻身做老大了。
这个兆头无疑是极好的,特别是在楚怀墨即将继任阁主的今年。有心人甚至猜测,邀天阁这次大会说不定就是铆足了劲,拿出了所有能拿得出手的弟子,来给楚怀墨这个年轻的继任阁主造势。他们的猜测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在团队赛的名次公布完之后的第二天,一份烫金请柬就送到了此时汇集江南的五百家有名有姓的宗派之中——
——十月十日,邀天阁即将在江南总阁,召开新任阁主继位仪式。
这个消息在本就喧嚷的江湖之中再一次掀起了轩然大波。不是因为突然——邀天阁的现任阁主楚心严只有一个独子,这次大会又恰好是由楚怀墨带队前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楚怀墨继位只不是时间问题罢了。这次波澜的源头,也不过是因为邀天阁如今的如日中天和楚怀墨这个领头人的惹眼。
年仅二十一岁——嗯,再过几个月就到二十二了,眼见着就要成了天下第一大宗的宗派之主,武功超群——曾经一掌就将个人实力赛中拿了第二的风书帘打的吐血,样貌如同天上谪仙,第一次在武林大会中登场就惹得众派女弟子恨不得将心肝都掏出来送给他,但他却依旧洁身自好,对谁都保持距离不加辞色,这无疑是众女心中最完美如意郎君模样。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这段时间众派之中探听到的消息,这个楚怀墨,未婚。
不仅未婚,甚至连亲都未曾定过。
这个消息简直要让众派的未嫁女弟子和他们的师长父兄为之疯狂了。
是以,从八月开始,带着坐下漂亮的女弟子登门造访的宗派又开始纷至沓来,让人疲于应付。
这些宗派打的名号自然是“提前恭贺楚少阁主继任”、“拜访邀天阁未来阁主”这一些冠冕堂皇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楚怀墨也自然不能像当初挡着来拜访阡陌的人那样将这些人挡在外面,而一些比较强盛的宗派来人,楚怀墨甚至也不好直接将人丢给日耀、月箫去接待。只是来的那些人每每恭维两句就要将话头转到自己美貌娇羞的女儿、女徒弟身上的行为,却是让楚怀墨厌烦不已。
邀天阁的请柬一共制了六百张,其中三百张送给了来会稽参加武林大会的三百家宗派——以邀天阁的如今的声望,当然不可能给所有宗派都发请柬了。这三百家也是在精挑细选之后决定的,在目前进行过的几轮比赛中都有弟子进了前一百名,或是虽然没有进前百名,但是总体实力却比较靠前的宗派。至于那些弱派自然是不可能收到请柬的。这也是正常,毕竟江湖之中弱肉强食,乃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没有人会对邀天阁这种做法生出半点疑虑。反过来,若是邀天阁每个宗派都送到了,那才会显得掉价,让武林中人怀疑其实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至于剩下的三百张,则是寄给了邀天阁核心弟子的一些亲朋好友以及江南各大有名望的商行、官员和一些没有参加武林大会的隐世宗派或是曾经显赫一时,如今却渐渐销声匿迹的老牌宗派之中,以示尊敬。当然了,对方来不来就另说了,但是这种礼数还是需要做到的。
第三次打发走来给自己妹妹说亲的风书帘,楚怀墨揉着太阳穴坐在靠椅上。这个风书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上次在会场见面就被自己打得吐血了,伤好之后又屁颠屁颠地靠了上来,每每逮到机会就开始套近乎,若不是知道行路宗的现任宗主才值中年,又和风书帘毫无关系,下一任宗主无论如何也落不到风书帘头上,楚怀墨甚至都要怀疑风书帘这么执意要跟自己结亲是为了挽救行路宗开始衰败的门楣了。
下次要是这风书帘再来,楚怀墨细细想了想,嗯,得想个办法让他死了这条心才行。
“少主。”三杀又送上来一份拜帖,“又是一个上门来拜访的。”
楚怀墨看着三杀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抬眸道:“有何不妥?”
“不妥倒是没有。”三杀摇摇头,将拜帖打开递到楚怀墨面前:“只是这人拜帖上用的好似不是中原文字。而且属下看着极是眼生,不像是这次来江南的一千多个宗门之中的人。”
楚怀墨接过拜帖,看了一眼,了然道:“这是原属西北的嘉禾王国用的文字。嘉禾王国虽然五十多年前降了大郑,但是因为民风问题和地理原因,郑国的同化进行的没有那么顺利,故而那边的人大都还保持着原来的风俗和文字。”
三杀点头道:“属下也觉得那女子的相貌不太像郑国人,如今看来大概就是草原上来人没错了。”
“女子?”楚怀墨眉头微皱,这些天那些源源不断上门来说亲的人弄得他见到女子就本能地想退避三舍,不过那些女子再怎么样也是跟着同门的男性师长一起来的,而现在门外这个,难不成还是一个人独自来的?“这一行共有几人?”
“两人。一个是递拜帖的草原女子,另一个应当是她的侍女。”
两个女人?楚怀墨听了更不想见了。于是将拜帖合上还给了三杀道:“让月箫去见。”
“可是……”三杀拿回了拜帖人却没有走:“那个女子说,她是来找小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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