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越宁起了个大早,去灶房帮戚氏做饭,母女俩闲聊着。
戚氏问她:“宁儿啊,你觉得那个仇公子怎么样?”
“仇徒?”越宁一怔,“没怎么样啊,挺好的。武艺高,人又慷慨,很像书里写的大侠。”
“娘是问,如果叫你和他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越宁不自觉地停了择菜的动作,看向远处,“一辈子啊…我也不知道。娘,昨天他问我和泉君了一个问题,我感觉我可能回答的不对。”说着,越宁回头看向戚氏。
“哦?什么问题啊。”戚氏温柔笑笑。
越宁思想道:“就是关于成亲的事。他问我们知不知道什么是成亲。”
“哦。”戚氏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然后笑着问:“那你们怎么回答的?”
越宁皱起眉头,“不就是在一起吃住,一起玩耍吗?泉君说还要一起赚钱养孩子,像爹娘这样。”
戚氏掩嘴一笑,“你们说得对。”
“那我怎么感觉他听了答案后不是很满意啊。”越宁来到戚氏身边。
戚氏笑道:“那是因为你们说得不全对。”然后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不过这怎么讲呢?嗯…娘先问你,你对你何宸哥是什么感觉?”
越宁皱眉细思,“什么感觉?就像你们咯,是家人,是哥哥啊。”
“那仇公子呢?”
“他啊,才认识的人,会有什么感觉啊。朋友?”越宁问道。
戚氏沉思着点点头,“时间是有点短,不足以了解他。”
“嗯?”
“没什么。”戚氏笑笑,“这要和一个人成亲啊,必须要有一种感觉。一种离不开他的感觉。”
“啊?那我岂不是要和你们都成亲吗?”越宁想起自己读书时确实见人婚配有时不是一双人,也有许多人的。
戚氏笑了,“不是家人这样的。是陌生人。你遇见他,然后不想再和他分开,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为他生、为他死…生同衾,死同穴…”
戚氏体会颇深地凝望远方。
越宁也学她看向远方,呢喃道:“生同衾,死同穴?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仇徒和泉君起来后,切磋了一会儿,仇徒不禁问他:“泉君,你师从何处啊。我看你打得很有章法,想必是有名师指点吧?”
泉君嘿嘿一笑,“我师父是世外高人,在这泰威山山巅住着。我和阿姐的武功都是跟他学的。”
“哦?世外高人?可有名号啊?”
“不知道,阿姐可能知道吧。一会儿吃饭你问问她。她最先遇见师父的,我是跟着她喊的。”泉君指了指灶房的方向。
“哦。”仇徒看了看远处灶房内忙里忙外的越宁,忽然想起来昨夜的事,故作随意地问泉君:“对了,你们说的何宸哥是什么人啊?”
泉君一笑,“何宸哥啊,他是我和阿姐的好朋友。经常来山上找我们玩。嘿嘿。”
“你这么笑是什么意思?”仇徒见他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不禁问。
“我想知道你跟何宸哥比起来,哪个更厉害。”
“你觉得呢?”仇徒好奇道。
泉君思量一番,“不好说。何宸哥从小就练剑,而且很勤奋…力气还大,我和他打起来,还得靠三分巧劲才能险胜。至于子虚哥你…你出招快而准,我还得专门练练,才能应对。”
仇徒点点头。
戚氏母女从灶房出来,叫道:“开饭啦开饭啦。”
泉君紧忙跑到里面坐下,仇徒要去帮忙,被越宁劝进屋里去了。
戚氏端着菜到桌上,对泉君说:“去把你爹叫起来。”
“叫我爹?”泉君不乐意道:“那他能起来吗。一会儿该教训我。”
戚氏看仇徒一眼,仇徒微微颔首,戚氏对泉君道:“你就跟他说仇府大公子来了。”
仇徒错愕,看向泉君。
泉君瞧他一眼,笑了,“是了,爹肯定起来。”说罢,便跑进主屋,去叫越正义。
戚氏落座,说:“大公子,我们这些山民,都不懂什么规矩,你别笑话。”
“大家叫我子虚便好。”仇徒受宠若惊道,“至于规矩,仇徒倒是觉得这样的家风也别有一番风韵,叫人很放松。”
戚氏莞尔一笑,叫越宁过来坐。
越宁一坐下,就对仇徒说:“仇徒啊,你一会儿一定要尝尝这个烙饼,就吃这张,我亲手做的。哈哈,做得没我娘做的好看,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算是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啦。”说着,越宁将一张相貌奇怪的烙饼抽出,放进仇徒面前的碗碟中。
仇徒瞧她,心里暖暖的,微微颔首,“多谢越姑娘。”
戚氏瞧他们,心中也有说不出的感觉,莫名觉得他们般配,郎才女貌的。但另一方面又忧心谎言暴露的事。
不多时,越正义洗漱一番,匆匆来到桌前,拜道:“哎呀,大公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仇徒忙起来施礼,比头一次见到时恭敬许多。越正义察觉到这变化,心里更是乐开了花,道:这事儿,十之八九要成啊……
泉君不快地皱起眉头,“爹啊,能不能坐下先吃再说,我们都等半天了。”
“哦,好好好。仇公子,你先请。”越正义规矩道。
仇徒瞧瞧越宁他们都在看自己,便勉为其难动了第一筷,说:“冒犯了。”
泉君敲敲筷子,兴奋道:“开动!”然后便是一张一张烙饼的狼吞虎咽起来。
见仇徒盯着越泉君,越宁便冲他傻笑一下,“泉君他就是这样,你快点吃,不然一会儿都进他肚子里了。”
仇徒浅浅一笑,默默吃起饭来。
越正义哪里愿意放过这个说话的机会,趁势道:“仇公子啊, 你是昨夜来的?”
仇徒正要开口,泉君便积极地把昨夜之事讲了一番。
越正义笑笑,“那仇公子是为了婚事来的?”
仇徒面色一僵,些许尴尬。
戚氏瞧了,以为他是嫌弃越宁的出身,便心觉得这人也不过如此。
越正义也有些慌了,自己是否说错话?太心急了?
越宁倒是没注意仇徒脸色的变化,吃着看着父母同他说婚事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