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向皇上请命,要去郢丘剿匪。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就回来。到时,我便叫父母来提亲,迎娶姑娘。”
“一个月?”越宁惊诧道。
“是久了一些。”仇徒微微蹙眉,“不过也是为了婚事能顺利进行才想的这样的主意。不过请姑娘放心,无论如何,仇徒都会信守诺言,娶姑娘为妻。”
“不是,我是想啊,那郢丘有多少匪徒,要抓一个月才能抓完?”越宁问。
泉君兴奋道:“要不要我帮忙啊?我很能打的。”
“匪徒倒是不多,只有几百人,但郢丘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所以去了几批人都没能拿下来。不过我想,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不过皇上说只要谁能拿下郢丘,就能得封赏。所以我怎么样都得去试试。”
“很危险?”越宁担心道。
仇徒见她的神色,心中一暖,想到自己如果成功拿下郢丘,就能请皇上赐婚,便笑起来,“没什么。”
“那我能跟你去吗,子虚哥,我想见见军队都是怎么打仗的。”泉君期待道。
仇徒看看远处的戚氏,想起自己上次只是在饭桌上和他们说起入伍的事,戚氏就有些不悦,想必是不愿他们受伤,便说:“下次吧。等有机会,我带你去我的校场看看。”
“真的?”
“嗯。”
“那我能去吗?”越宁也有些心动。
仇徒一怔,咽了口唾沫,“来日方长,机会多…”
说完话,越宁泉君本想留他吃饭,但他说急着出发,下山路不好走,不能耽误,便只能送他离开。
戚氏问:“仇公子走了?”
越宁点点头,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过了一会儿,她停下撒种的活,抬头问:“娘啊,剿匪危险吗?”
“剿匪?”戚氏愣了愣,问:“怎么,仇公子要去剿匪吗?”
“嗯。他说收复了郢丘,皇上会给他封赏。娘,郢丘在哪啊?远不远?”
戚氏沉思道:“封赏?”
“嗯…也不知道打了胜仗皇上会给什么封赏。”越宁羡慕道。她读书时也常看到那些立功的人被皇上一千两一千两的打赏,如果自己也能立功的话,那阿爹的债就不用担心了。
戚氏望向下山的路口,“难道……”
“嗯?”
“快撒吧。完了娘回家给你熬汤补补身子,兴许你就要嫁了。”戚氏若有所思地凝视起远方,轻声道。
越宁看着她,“什么嫁了?娘,你说什么啊。”
戚氏温柔一笑,没有回话。那郢丘上可不是什么匪徒,仇徒这么说,应该只是为了让宁儿安心吧…
“宁儿,娘先去山上看看你爹,你且和泉君回家吧,明日我自己来撒就好。”戚氏收拾着种子袋,说道。
越宁一怔,把东西拿过来,说:“哎呀,娘,您尽管去,这点小活,我和泉君一会儿就干完了。泉君!过来!”
泉君跑来,笑着说:“是啊,娘,我阿姐一个人就能干完,我陪你上山去看我爹。”
越宁一把揪住他耳朵,“去哪啊?”
“啊、阿姐,诶哟,你听错了,我哪都不去,我肯定留下来帮你干活啊。”泉君脱身后,冲戚氏道:“娘,你自己去吧,儿子不能保护你了…唉,可惜。”
“别装了,快干活!”越宁拉着他一边撒种去了。
戚氏见两人打打闹闹,着实舍不得这样的时光逝去。她目光骤然坚定,转身上山去了。
越正义所在的这个山洞是个天然的石窟,外面还有密林遮挡,着实隐蔽。他自己在此处布置了一张床,一副桌椅,一副弓箭,一个简单的灶台,也算是个落脚之地。重要的是,这儿很安全。
戚氏盯着洞口,攥了攥拳,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为女儿说句话了。
“正义。”戚氏掀开帘状的藤蔓,进入了山洞。
“素罗啊, 你来的正好,你看,我刚打的野兔。”越正义坐在烤架前,冲戚氏招了招手。
戚氏满怀心事地来到他旁边,坐下。
越正义瞧她两手空空,也不像是送饭的样子,便道:“怎么想着这会儿过来了?难道那些讨债的又来了?”
戚氏微微一笑,“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
“怎么,想我啦?”越正义说着,腾出一只手臂搂住戚氏,“要我说,今夜你就别回去了,孩子们都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
一提起孩子,戚氏不禁心一紧,抓住越正义的手,说:“正义,说起孩子,我想和你谈谈越宁的婚事。”
“仇府来提亲了?”越正义微微低头看她。
她摇摇头,靠在越正义的肩头,想起多年前这个肩膀的温度帮自己熬过了最难的岁月,便又迟疑了。
“那,你想说什么?”越正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
“正义,我始终觉得,让女儿因为我们的事被迫嫁给……”
“怎么能是被迫。”越正义径直打断,“素罗,宁儿答应的时候,你也在场。”
肩膀忽然撤去,戚氏一时僵住,看着站起身的越正义,不禁叹了口气。昔日那个弹琴吹箫的公子一去不复返了。
戚氏缓缓起身,“你别着急,我知道,你想让宁儿嫁过去,是因为那五百两。”
“怎么能说是为了钱呢,这也是为她好!”越正义强调道。
“是,仇府家大业大,也许真能给宁儿非常好的生活。可是,那大氏族里免不了门第之见。刚才仇公子上山来找宁儿,他说…”
“什么?仇公子又来了?”越正义激动道。
戚氏无奈道:“已经走了。他是来辞行的。”
“辞行?他不急着提亲,这是要去哪?”
戚氏将仇徒去郢丘剿匪的事说了,然后忧心道:“郢丘那里的问题从现今皇上登基的时候就存在了,这都三十多年过去了,那仇公子何故在这个时间去收复郢丘?”
“兴许是这阵子太乱吧,我去年就听说那群乱臣贼子在扩地,孱国皇帝可能看不下去了。不过他也真是的,好端端派这仇大公子干什么。”越正义气道。
“这恐怕是那孩子自己提出要去的。”
“哦?他是为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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