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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
    体育老师是个猛男,八块腹肌,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任教十年,常年位于整个一中所有混混最不想遇到的老师之首。
    高丰臭着脸,一句话不说。
    体育老师更怒了:“你还给我摆脸色?操场给我跑个十圈,然后去办公室给我写检讨,一千字!”
    高丰咬牙,欲言又止,最后恨恨一指宋喻:“那他呢!”
    体育老师一回头,看宋喻那清秀乖巧地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年纪小,心眼不小!找人家麻烦还想拖人家下水?三千字!你没得跑了!”
    高丰难以置信地抬头,“我——”他妈。
    后面的脏话说不出来,已经被力大无比的体育老师拽着去操场上了。
    奚博文长长地舒了口气。
    马小丁也叹了口气。
    奚博文说:“幸好没打起了。”
    马小丁:“多亏没打起来,我觉得高丰可以写三千字去感谢张老师。”
    奚博文:“???”
    宋喻对打架这回事就从来没热情过,体育老师来的正好,面无表情看着高丰被拖走,偏头对谢绥:“我们走吧。”
    去背书。
    三个字没说完,体育老师已经跑回来了,脸色也不太好,凶神恶煞地,就指着他们俩:“闹出那么大动静,你们也给我反思一下,跑就不用跑了,去办公室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检讨也写一份!”
    宋喻:“……”
    这他妈得耽误多少他学习的时间。
    没打那傻大个一顿他瞬间觉得自己亏大了。
    谢绥倒是无所谓一笑。
    体育老师还有课,就让他们先去办公室等着。办公室在三楼,育文楼,算是比较旧的老教学楼。
    现在这个点老师也差不多去吃饭,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他们,还有另一个班的班主任,在打电话。
    离月考只有四个星期,宋喻可谓是争分夺秒,伏在桌上,奋笔疾书默写古诗文。
    隔着一张桌,那边的老师声音清晰传过来。
    “怎么就突然要转学呢?这才刚开学,学费什么的也交了,祝妈妈您要不要在等等。”
    “这……也行吧,转学的话,是转到哪儿呢?外地啊,那有点麻烦。您明天来学校一趟吧,带上户口本,我给你填一个转学申请表。”
    “啊?今晚就来?哦哦,我当然有空。不过这也太急了吧。唉,行行行,那你来吧。”
    “唉,祝妈妈您别哭,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呢。”
    电话那边隐隐约约还是妇女的痛哭伴随着掺杂景城本地话的咒骂。
    班主任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老师,年轻稚嫩,还没习惯处理和家长之间的事,尴尬地握着手机,却还是给了十足的温柔和耐心。
    “嗯嗯,您别气,好好好,我等你来。”
    那边终于挂掉,她长长舒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这边宋喻默写到了“漫江碧透”,突然就忘了后一句,一节语文课没听,可把他这学霸急的,“后面是哪一句来着,就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之后呢。”
    谢绥:“百舸争流。”
    宋喻握着笔:“什么争流?我怎么感觉那么陌生。”
    谢绥:“舟加一个可。”
    宋喻写出来后,终于一拍脑门:“我就说我怎么没印象,我一直背的百船争流。”
    谢绥漆黑的眼眸认真盯了他半天,笑了:“你这语数外,是打算争年级倒数第一吗?”
    宋喻心虚,气不起来:“没那么差劲吧。”
    黄昏晚霞漫漫渗过窗,玻璃纯净,像橘子一样金黄。
    等到宋喻都快写完一张物理卷子,体育老师还是没来。
    天色渐暗,体育老师终于走进办公室,教训高丰估计花了他不少时间和精力。
    体育老师看到他们直接说:“先去吃饭吧。检讨就写个五百字,明天交给你们班主任。”
    他后面接了个电话,是他女儿打来的,一变聊着一边走了。
    宋喻做一张卷子,只差最后两道题了,老师放他走也不想走。
    这做题思路不能断。
    “再呆一会儿。”
    谢绥坐在宋喻旁边,装模作样拿支笔,写作业,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心里计算着时间,偏头:“饿了吗?”
    宋喻头也不抬:“没呢,精神世界非常丰富,肉体已经麻木。”
    谢绥轻轻一笑,合上笔盖,也不再去管他。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了,是一个中年妇女,个子不高,瘦瘦小小。短头发、脸色瘦黄,眼皮薄鼻梁,长相偏刻薄。现在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发丝凌乱,眼眶通红、布满血丝,看样子像是哭了很久。
    脸颊一边青青紫紫,走进来的时候,腿有些跛。
    班主任都愣住了,半晌先站起来,试探地问:“是祝志行的妈妈吗?您,您这是怎么了。”
    妇人一坐到老师对面,忽然崩溃又绝望地哭了起来。边哭边骂,嘴里尽是“畜牲”“老不要脸”“贱人”这种脏话。
    班主任是景城人,听的特别尴尬,忙说:“这,您带户口本来了吗,真的打算办转学手续?”
    妇人掩面大哭:“办办办,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这地方我也呆不下去了。”
    班主任僵硬地笑了下:“这……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您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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