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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宴会献艺 突遭诘问
    满室中人皆听出了那是九王爷墨瑾瑜的声音,但是任是谁都没有想到九王爷今天竟然会来,只见自门外进来一人,一身玄色黑衣,以玉冠束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硬朗的线条,目之所及,无不锋利如炬,薄唇紧抿,不怒自威,众人见之都得唤一声好样貌。
    “臣弟拜见圣上。”九王爷只拱了拱手,这是他的特权,皇帝允许他不拜。
    “嗬,这是哪阵风竟然将王弟给吹过来了。”皇帝显然有些好奇,要知道自己这个九弟,就连除夕的皇家宴都不出席,太后逼他娶妻逼得急了,今年太后的寿辰也只是命人送了礼物过来,人都没有露面,可把太后好一阵气。
    “皇上要是不欢迎,臣弟大可这会就走。”九王爷才不会给人调侃自己的机会,顺势就回了过去。
    “行了,安心的坐着吧。”皇帝用拇指和食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做什么要去与九弟斗嘴,就知道气自己,一旁的皇后见此状倒是习以为常,倒是不由以袖捂唇,笑了出来。
    白陶陶见到墨瑾瑜坐了下来,便用手肘捅了捅舒芳茵:“舒姐姐,瞧见没,九王爷耶,当真是难得才见到,长得可真是好看。”
    舒芳茵自然是见到了墨瑾瑜了,可惜在墨瑾瑜的身上她总是觉得到一股子凌厉的杀气,让人见着就怕,这殿里的大部分女子其实对墨瑾瑜都有些恐惧的,完全不像尉迟都问,给人的永远都是气质温和的。
    传说墨瑾瑜不喜女色,王府上下连个奴婢都没有,清一色的侍卫,尤其这些侍卫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有些伤病的或者家里就剩了一个的,所以九王爷的府里连个苍蝇都不敢平白的闯进去,杀伐之气过剩。
    更有传闻说九王爷曾经处罚了一个想爬床的小姐,直接让人从自己的榻上把那位将自己剥的干净的小姐扔出了府外,事后这小姐就羞愧自尽了。还有人说九王爷府里曾打死过很多女子,至今这后院还是阴气森森的,总之是众说纷纭。
    “好看是好看,不过是有些吓人。”舒芳茵与白陶陶说着话,手里吃东西的动作没停。
    “不过二皇子殿下也好看。”白陶陶就是没心没肺的,兀自说这话,舒芳茵一听这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白陶陶:“舒姐姐,我可是听到消息说是今日是有意相看的,也不知道是替谁相看呀。”
    “我也不清楚,且看着吧。”舒芳茵也奇怪,怎么到现在也没有消息透露出来。
    这祭祀也有祭祀的舞,这会舞姬们正在跳着舞,宾也有言笑晏晏,而九王爷兀自倒着酒,时不时扫一扫大殿里的众人。
    舒蔓茵此时见到九王爷也是心生奇怪,怎么这个时候的九王爷与她前世所见所闻的九王爷完全不同了?总感觉现在的九王爷出现的频率高了些,前世她也是参加了宴会的,那个时候九王爷可确确实实没有出现,这频繁现身的九王爷究竟意欲何为啊?
    她看了看对面的男宾席,许多人都是识得的,除却六部的尚书,侍郎,还有比较重要的就是三公及三公之子,以及外三监,在看到钦天监沐司之时,沐司正好也在看向她,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研究和兴味。舒蔓茵心中一紧,若是有人知道自己的命笺的话,除却当年告知自家的那位高僧之外,沐司必定也是其中之一,不知道此时沐司是否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九王爷在余光瞄到舒蔓茵在看到男宾席后有些微震惊的脸,不由眉头轻轻一皱,这男宾席上究竟还有谁会让舒蔓茵觉得震惊?除了自己身边的尉迟都问外还有第二人吗?要知道刚才她的目光可不是向着尉迟都问的。
    “皇上,今日除了臣妾给您准备的歌舞之外,平乐郡主还准备了节目想献给皇上,再说在场还有这许多的大家小姐,想必都是才情出众之人,何不挑几位出来献艺,也好热闹一些,臣妾可是好些日子不曾瞧得这么热闹的景象了。”一曲舞毕之后,坐在一旁的皇后突然说道。
    “皇后此计甚好,今日里也难得齐聚了一堂,那就听皇后的安排吧。”皇上也是同意了。
    舒蔓茵心里一紧,来了。
    平乐郡主是孙贵人的女儿,但是孙贵人生下来之后不久就没了,皇后瞧刚出生的平乐郡主可怜便养在了自己的身边,再加上皇后膝下只有太子与五皇子,还有一位尚未成年的十二皇子,倒是没有女儿,所以平乐郡主也算过得还好。
    皇后见她生母可怜,便为她取名平乐,倒是希望她一声平安喜乐,可惜后来平乐在尉迟都问称帝之后便被送给了蛮夷和亲,死在了和亲的路上,当真是一点都没有享受到平安喜乐的福气。
    只见平乐郡主福了福身子,弹了一曲古筝曲,古筝悠扬,平乐郡主显然也是深谙此道,倒是博得了一阵的喝彩。
    有了平乐郡主的开头,这接下来就热闹了,不少贵女都纷纷献上了自己的才艺,有人跳舞,有人吹箫。在一旁看的开心的舒蔓茵可一点上去的想法都没有,她才不想将自己暴露于人前,要知道这献才艺之事不过是皇家的借口,不过之所以这么多人纷纷上前,不过是想搏一搏,以期能被皇家相中罢了。
    真正的名门贵女上去的还真没几个,就在这个时候户部尚书家的嫡女陈燕啼上去了,黄鹂鸟一般的声音说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臣女乃户部陈旭升之女,今日臣女借宫宴带来一首塞外之舞,也给皇上皇后娘娘添个热闹。”
    “哦?塞外之舞?倒是新鲜的很。”老皇帝显然有了些兴趣。
    “多谢皇上”陈燕啼连忙让人准备好了曲目,乐曲一响起,陈燕啼立马开始了舞曲,这塞外之舞颇有些不同,与中原温婉轻柔的舞曲不同的是塞外之舞更讲究热辣活泼,节奏鲜明,曲拍明快,直看的众人点头不已,舒蔓茵看了眼上头的老皇帝,带着笑向皇后点了点头,舒蔓茵不由在心里给陈燕啼点了根白蜡烛。
    “陈家小姐这塞外之舞实在是惊艳了众人,赏。”皇后笑着让人赏了根玉如意。
    “多谢皇后娘娘。”陈燕啼此时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很是开心的接下了玉如意。突然又开口:“皇后娘娘,臣女还有一事。”
    “哦?”皇后又问道,听到这个时候,舒蔓茵的左眼不由跳了跳,果不其然,陈燕啼接下去就开了口:“臣女听闻安国侯家的舒小姐在其祖母的寿宴上绣了一副万佛图,不仅是用一万个不同绣法的小佛字凑成了一个大佛字,更是整幅绣画都融进了双面绣的手法,臣女心想这般有才情的女子倒是难找几个,一心想请舒小姐在才情上指教一番,还望皇后娘娘能借此机会让臣女得以开眼。”
    舒蔓茵此时真的很想骂人,她就知道这个陈燕啼没安好心,这京城里的贵女圈子都知道,她们两个也是向来不对付的,就因为她去礼部尚书家的李娇奴交好,所以但凡李娇奴不喜欢的人也都连带着得罪了陈燕啼。
    “哦?一万个不同绣法的佛字?此事可当真?”这个时候皇后问的显然已经是舒蔓茵了,舒蔓茵抬头一见皇后发问了,而老皇帝此时也是锐利地看向了自己,她心里顿时有些打鼓,她不想在此时出风头。
    但既然皇后问了,舒蔓茵从容不迫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娉娉婷婷行至大殿的正中央,并老老实实的跪下磕了头,行了大礼,声音带上了羞愧与不好意思:“回皇后娘娘,确实是臣女所作,为了这万佛图臣女请教了无数的绣娘,手指上也戳了好些个洞才练成的,实在是羞愧。”
    皇后见她一身素净的穿着,脸上无惊无喜,无悲无惧,也并没有使什么小心思,当下就加深了几分好印象。
    舒蔓茵虽说心理的年龄早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可这会她实实在在是个尚未及笄的丫头,声音本就娇软甜糯,加上她故意而为之的懊恼,这些话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听到这话的皇后倒是噗嗤一乐了:“你年纪尚小竟有如此的耐性和孝心,已属不易,念在你孝心一片的份上,就赏你个沉香佛珠吧。”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舒蔓茵接了赏躬身退到自己的席位上,余光瞥见老皇帝对自己一时的兴趣已经消散了,倒是心里一松。
    舒芳茵见她得了赏,越发的不顺心,咬着嘴唇,心里有些咒骂。
    墨瑾瑜看到了舒蔓茵的全部表情及过程,更加好奇了,他是得了宫里线人的消息说是皇后有意为老皇帝挑几个新鲜的女子送进宫,好给老皇帝冲喜,他便不由自主地想过来瞧瞧。在听到陈燕啼指名道姓地叫了那个丫头的时候,他差点控制不住想去掐住陈燕啼的脖子。
    但是在见到舒蔓茵机智从容地过了关之后,他又有些疑惑,自己是得了宫里线人的消息才过来的,可是这舒蔓茵又是哪里得的消息?瞧她全身的装扮以及刚刚的应答,无不说明了她在藏拙。而藏拙的本质就是她知道了这场宴会根本就不是为了皇子们相看,而是为了上面的那位,那她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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