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舒芳茵聪明的保持了沉默,只静静地等待这流言的消散。不过她这传出去的流言倒是引起了几个人的主意,一个就是当今的太子,一个是二皇子尉迟都问。
“舒家这是怎么教的?一个庶女竟然也敢在京城这般龙气之地胡言乱语,当真是让人心烦。”太子妃这些日子也是听到了流言,想到自己贵为太子妃,都不曾敢放话说自己将来会成皇后,小小一个庶女竟然就这般的张狂了。
“太子妃息怒啊,老奴觉得舒家大小姐是个玲珑的人儿,只是这庶女向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上回在宫里不就与自己的嫡姐很是不对付吗?”太子妃身边的老嬷嬷清楚地知道如今太子与太子妃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尤其是老皇帝在给太子娶妻的时候,担心太子妃娘家的势力太大,自己的皇位会受到威胁,也担心日后会插手朝政,所以太子妃的娘家势力并不算大。
就算是爬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官而已,而如今几个皇子都已成年,二皇子虽说一直在替太子做事,但是皇位这种事真的是说不得准的,自古以来为了皇位死了多少人,这人人心里都有数,尤其五皇子,六皇子与太子也不算和睦,两人母妃家也算是权贵。
就这个当头,要是与新贵舒家对上的话,那太子与太子妃的日子必然更加的难过了,所以老嬷嬷还是劝着太子妃少生气。
“我也晓得这不是舒家的错,只是这心里堵得慌,不吐不快。”太子妃着实气的不轻。
“老奴听说,这安国侯今日不仅深的皇上的信任,就连九王爷也夸了好几句,也算是这京里众大臣间难得的一位了。”
“改日,将舒家的大小姐请到府上来,我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舒家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在跳脚。”
“是。”老嬷嬷得了旨意之后便下去准备去了。
而尉迟都问那边也有谋臣在与他说着这件事:“二皇子,这些都是小道消息,不足信啊。”
“孙先生怕是不知道,这消息其实传的有些时日了,早在五六天之前就有消息了,不过那个时候这些消息还只是小范围的传播,而且内容也不是这样,本皇子也派人去查证了,却有此时,只是这两日突然的就变了风向,估摸着这后面也是被人动了手脚。”尉迟都问捏着手里的条子递给了孙先生。
孙先生将手里的条子细细看了一眼,抬眼的时候满是惊讶:“殿下这消息是从何而来?”
“几日前本皇子的暗卫听到了这消息,据说舒二小姐是凤星的传言是从国光寺传出来的,而且是游历的那位高僧亲口说出来的,刚开始本皇子并不相信,特意让人调查了一番,后来证实了,据说那日舒家两位小姐都在国光寺,舒家的大小姐听到这个消息,还很是沮丧了一阵。”
“那这么说来,这的确是有据可循的。”
“不错。”
“二皇子,在下认为既然是有据可循的,这个时候倒是下手的好机会?”
“哦?为什么?这消息传出来难道不会引起其他几位的注意吗?”尉迟都问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盘着一只玉石的印章。
“在下听到的可不是这个传言,这些日子的传闻声势之大已经盖过了二皇子早些时日得到的消息,其他几位皇子那边都将此事当做笑话,要是二皇子这个时候出手的话,倒是会出其不意。”
“孙先生言之有理。”尉迟都问想了一会之后回答,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此时舒府里,舒芳茵是一点都不会想到,就是因为这次的弄巧成拙,倒是惹来了自己想要正主的注意,这个时候她为了让传言更真实一些,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呢。
“小姐,二小姐那边最近怎么没了动静?”丁香一直都会盯着些那边的院子,她还有些弄不清楚依着舒芳茵的性子怎么没闹出动静来呢。
“这个时候闹动静,岂不证实了那个传闻是她做出来的不是,她呀,可没这么傻。”舒蔓茵闲来无聊,正在紫草和丁香鬟绣画。
“瞧瞧,你不专心,将这兰草都绣成了杂草了。”舒蔓茵见丁香手里的活停了下来,仔细一瞧,不由摇摇头,敲了一下丁香的脑袋。
“小姐,您可别再敲我的脑袋了,奴婢本来就笨,再敲敲,可就真的成了傻子了。”丁香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不由嘟起了小嘴,撒着娇,边说着边将手里的活计停了下来。
“你哪里需要小姐敲,本来就不聪明。”紫草一见丁香将手里的活停下来,知道这个丫头又在偷懒了,不由取笑了两句。
冯姨娘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主仆三人笑闹成一团的模样,她搓了搓手心,正准备转身离开,院子里洒扫的丫头和她打起了招呼:“见过姨娘。”
这一声招呼,倒是将屋子里打闹的三人收了玩闹,丁香急忙拉开了门,说道:“见过姨娘,姨娘这是过来做什么。”
“妾身是想过来见见大小姐,要是不方便的话,妾身再等等。”冯姨娘显然有些局促。
“姨娘进来吧,这会也空着。”说这话,舒蔓茵从屋子里出来了。
“见过大小姐,妾身不知道大小姐正在有事,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大小姐。”冯姨娘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本也闲来无事,姨娘来了倒是多了个说话的人,这外面呆着也怪冷的姨娘进来说话。”自从上次与冯姨娘敞开心扉聊了之后,舒蔓茵暂时放下了对她的戒心,所以对冯姨娘还算气。
冯姨娘跟着舒蔓茵进了屋之后,便直接跪下了。
“姨娘这是何意?”舒蔓茵心里大概能猜到冯姨娘是为了什么事而来,不过还是要确认一番才行。
“妾身给您请罪。”冯姨娘面露愧色:“妾身昨日里听到最近外面穿的风言风语,实在是觉得愧对大小姐,也愧对老爷与夫人,只是妾身无用,教出了这般厚脸皮的女儿,实在是给舒府丢脸,无颜面对老爷夫人,只能过来先行给大小姐请罪。”
“姨娘这是何必,这做错事的又不是你,只怕姨娘这般更为两面为难吧。”舒蔓茵多聪明的人,自然之道这是冯姨娘先发制人,把罪先挑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以后的爹娘即便想惩罚,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轻罚一些。
“大小姐,妾身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是二小姐毕竟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说心里不心疼当然是假的,可是如今二小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妾身不能左右已属为难,只盼能减轻了对二小姐的责罚,也好圆了做娘的一片心意。”冯姨娘说着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言辞恳切让人心酸。
“我知道了,姨娘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事我尽量替妹妹求求情便是。”舒蔓茵回道。
“多谢大小姐。”冯姨娘诚心地磕了头,这才退了出去。
“小姐,这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您说冯姨娘这么一个软性子的人,怎么生出来的女儿就心那么大呢。”丁香也是听得眼眶红红,她自幼爹娘去的早,没享几天爹疼娘爱的日子,所以对这场景是万分的受不住。
“这人啊生来就是不同的,有的人美,有的人丑,有的人好,有的人坏,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将来会不会变,更加管不得别人了,一个人有了欲望,有了自己所求之物,就会有了阴谋,有了不择手段。”舒蔓茵前世在后宫的时候见过太多开始心慈的姑娘为了权势地位变得心狠手辣的例子。
舒镇远从朝堂上回到家之后连忙去了周氏的院子:“夫人啊,我最近听了些风言风语,说的是二丫头的事。”他有些小心翼翼,生怕惹了周氏的不高兴。
“老爷也听说了这些事了?”周氏也没有瞒着:“这事我前几日就听说了,只是担心会让老爷伤神,没有告诉老爷。”
“这么说,这些风言风语是确有其事。”舒镇远显然也有些动怒,天知道他这几天去上朝,同僚都有些戏谑的表情是怎样让他难受,要知道舒镇远也算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容得下沙子。
“这事蔓儿同我说过,不过是外面乱传的罢了,今日冯姨娘与蔓儿都过来了一趟,说是要让咱们轻罚,我这也正为难着呢。”周氏到没有说假话,冯姨娘从舒蔓茵处离开之后还是去了一趟周氏的院子里,说是二小姐坏了舒家的名声,想带二小姐去别庄住些日子。
“她说了什么?”
“她说想带二丫头去别庄住些日子,也好让那个丫头反省反省。”周氏将舒镇远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给他递上了热茶。
“哼,她倒是认错的快,就怕二丫头不同意吧。”舒镇远毕竟是两个女儿的爹,哪个是什么性子是一清二楚。
“我这也为难呢,妾身倒是觉得这会让二丫头避避也不是坏事。”周氏说道:“这京里本就是非多,但这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也免得坏了二丫头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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