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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爱上你,就是自甘堕落
    早了解了清东明子是什么性子的人,现下听遂说是清东明子说的,张宣仪哑笑,待抬起头看着前路时,笑容却消失,短短一瞬,眼里欢喜变成迷茫。
    “不知道……这些年一直在忙,我都没注意过自己拥有什么。”
    他知道自己活着,可不知道自己拥有什么。
    闻言,遂微微诧异。
    这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偌大的家里什么都没有,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莫非,有钱人都过得这般随性?
    遂愕然,“可我看你挺悠闲的,我问过你,你也说不忙。”
    她问过张宣仪有没有工作要忙,如果有,就别陪她了,张宣仪说没有,但这会儿,他又说这些年一直在忙。
    所以,到底是忙还是不忙。
    “媳妇,遇见你之后,我就不忙了。”
    想来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当个红颜祸水,祸祸良家少男,遂下意识便询问:“是我让你堕落了吗?”
    小伙,是姐姐的美貌让你堕落了吗……
    这话,怪欠打。
    遂也有自知之明,乍反应过来话里自己所说含义有些自傲,她赶忙改口,“呃,我的意思是……”
    辩解到一半,张宣仪便含笑连点头打断了遂,这男人温柔,但做事的时候干脆利落,鲜少有优柔寡断的时候,特别是对遂表达他有多喜欢多喜欢、有多爱的时候,他从不犹豫,所以旁人都未质疑过他的真心。
    “是。”
    “媳妇,是你让我堕落。”
    得到了回应,遂老脸莫名一羞,为掩饰慌张,只得甩开张宣仪的手,背手走到他前头,穿着粉嫩嫩的草莓睡衣,顶着一颗黑雾雾的头,悠然踱步。
    没有卿卿我我,暧昧气氛忽然生成,在他俩之间来回不离。
    就像宗教局第二次见面那样,张宣仪故意同遂的速度保持一致,紧跟她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忽然想到一事儿,她回头看张宣仪,想了想,她整理了一下思路,尽量把话简化清晰明了。
    “张宣仪,你说红姨是你小姨,可你妈妈怎么不是狐狸?她们不是亲姊妹?”
    观察着张宣仪的神情变化,遂试探问,“……或者……”探人隐私的话无法继续问下去,她摆了摆手,停止这话题,“没什么。”
    在厅见到红姨与利姐的时候,这疑惑便在遂心里生成,她不解,一母同胞,怎么可能生出两个物种,剩下能解释便只能是,红姨与利姐不是亲姊妹?
    接下来,张宣仪的一番回答,让遂直接懵了。
    张宣仪走到她身边,说了她想知道的,“我小姨和妈妈不是亲姊妹。”
    “那红姨的姐姐和你……”
    “她是我生母。”
    “利姐不是你生母?”
    “是。”
    “呃……不对,红姨的姐姐……”
    “那是我生母。”
    “可利姐?”
    “她也是我生母。”
    鬼生头一次,遂与人交谈,最后哑口无言:“……”
    没想着继续说下去,张宣仪拉着遂走出一角门,沿着外面的回廊慢慢走,这里刚好背阴。
    这一路上,遂反复斟酌着张宣仪的回答,然后,她开始思考一个很简单的常识,生一个孩子需要几个妈?
    于是,遂得出一个结论,是张宣仪疯了。
    张宣仪的千把万买的这二手别墅构造是回字型。
    就像四合院一样,别墅中间是个小庭院,可以空置方便居住于此的人行走,也可以栽种花草成林,不过,张宣仪却任由它长满荒草萋萋。
    “媳妇,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沿回廊走到尽头后,张宣仪说了一句话,便扔下遂匆匆忙忙跑下了楼。
    还在纠结生一个孩需要几个妈,遂都没听清张宣仪说了什么,等回过神来抬头看是,她只瞥见他的身影在楼梯角落一掠而过。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遂记起,她恍惚间好像听闻张宣仪说了句很快就回来,而那句“你在这里等我”被抛之脑后,她撑开伞,抬脚踏进角门,消失在了门内深深昏暗中。
    愔愔暗室,氤氲香袭。
    飘到拐角处后,遂便准备下楼去,这时,忽有香火味随已弥散的烟远远飘来,拦住了她离去的脚步。
    这味道遂有些熟悉,和吃饭时张宣仪给她点的那柱香的味道一模一样。
    张宣仪说过,他这别墅里什么都没有,厅空落落,厨房空落落……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
    没把生活放在心上的人,一砖一瓦皆是拘束,尘世浮萍,蓑衣一生,十年一觉现世梦,待他日乏,于路边躺下,将就素衣裹尸,风雪雨来,尘泥掩盖,这一生便被将就过了去。
    这香味从何而来?
    循着香味,遂飘到了别墅背后,一间紧闭大门的屋子前,袅袅青烟一丝一缕顺着门缝飘了出来。
    这里是整栋别墅最偏僻的地方,位于紧挨树林的角落,站在走廊伸手就可摘下树叶。因被高大树冠葱郁的树围绕,这个方位的采光不好,但也是最安静不易被人打扰的地方,与之最亲近的,应该就是林中松鼠。
    撇开与张宣仪之间的关系暂且不论,若是平日里遇到这种场合,就算主人家在场,若非邀请,遂是断断不会不请自入,可现下,脑子都没思考,她便鬼使神差的推门走了进去。
    张宣仪说谎了,他这别墅不止只有几百平米,连床也不止只有一张。
    檀香满室,白烟缭绕中,遂看见了房间西北角安置一张拔步床,床尾摆放一木制梳妆台,房间正中是圆桌,最后,便是离遂最近的、右手边的香案上,供着许多许多牌位。
    香炉里,立香三支,顶端青烟浮起,有了少许白灰将脱落未脱落……
    这香,是刚敬上的,而敬香的人还在屋内未走。
    貌若少女不老的女人把香案下方的蒲草垫子上移到紧挨门边的阴暗处,避开可以驱散黑暗的光亮,神情淡然陷入悲痛中追忆往昔。
    响起一声细微叹息后,黑暗中传来女人冷漠问话的声音,“你怎么找这里来了……是宣仪带你来的?”
    “不是。他走了,我闻见香味,不知不觉就跟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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