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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审问
    在张宣仪家待了几日后,遂还是回无间去了。
    没有行李,随心想来想去,心动身随之就动,她说了要走,没过半小时,张宣仪便遥遥相送。
    关于这极简无比的归程,其实还发生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小事。
    这女子小气,再回无间之前,她先把清东明子“请”出了别墅。
    在遂心里,清东明子老兄就是一个隐患,留他在别墅,指不定怎么祸祸张宣仪。
    说来,是她心疼了,心疼张宣仪的钱了。
    遂追的亡魂胡必在无间荒野消失之后,无间茶余饭后的闲谈多了一样新鲜的,而这,自然是几天前的奇事儿——
    遂遛鬼,把鬼遛不见了。
    这事,还是遂回了无间在引汤那里听见的。
    “你走之后,无间就闹得风风雨雨,你出事的消息传回无间,秃头鸡当晚就急匆匆出了无间。”
    回无间后,遂路过奈何桥便被引汤拦截了下来,由于她得送汤抽不开身,二鬼就在汤铺子边聊了起来。
    “就是被人下黑手而已,也没多大的事儿,能传这么凶吗?”
    还风风雨雨,遂可没觉着自己能这么闹事儿。
    话又说回来,不喜欢出风头,虽质疑,但,她自己也知道,胡必与她遭黑手的事,指不定在无间引者以及天上那些仙人嘴里滚了多少转儿。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无间会怎么处理,她自己也知道。
    遂简单一句就带过遭袭的事儿,她倒是不以为然,可惊了引汤,“就是?摄魂术这东西,整个无间怕也只有你受了之后还跟没事儿一样。”
    闻言,遂低头笑了一笑,现下,她在乎的是引汤刚才说的事儿,“说吧,他们是怎么谈论、消遣我的?”
    “说,你遛鬼玩儿,然后把鬼遛不见了。”
    用“说”来形容已经含蓄了,他们是笑,嘲笑,嘲笑遂遛鬼,居然还能把鬼遛不见。
    要知道,这种事发生在遂身上,多惊奇。
    如此,便是要搞事情了。
    遂手中凭空幻出了白骨刀子,“……说吧,话是从哪里起头的?小墨镜?”
    铁定是他跑不了了,谁叫他是胡必消失的第一目击证人。
    瞧遂这架势是要拿着刀去寻流言风起的根源,引汤一把拽住了她,好言劝了一通,搞笑的是,她今儿说的话,是遂以前劝她才用得上的。
    “打了一个封住一个的嘴,你还能封多少个?遂,最近这些日子你得闲着了,他们准备查你追的那个鬼魂消失的事儿,你心放宽点,就当放假了……”
    说话时,引汤一直盯着遂,生怕她想不通为何这般处理,一怒之下提着剑就要去同神管大人争论。
    孟引汤担心得多,哪知,遂没什么反应,她很淡然,只道是平常。
    “我不糊涂,好与坏还是分得清的。胡必的事儿发生的怪异,不可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假若宽大处理一事从我这里开了头,往后无间没了规矩,下面的鬼不服,必定会生些不该有的事端,接下来,无论是让我卸了差事闲着,不过是按规矩办事而已,我无二话。”
    小事情上闹闹脾气尚可,大事情上她还是拎得清,再之,这样的处理表面上看着是要对遂严惩,实则,为她好占大多数。
    因为,那群人,很明显就是直冲她来。
    如今她灵体仍处于虚弱阶段,以被处置的名义安安静静呆上一段时日,是最好。
    边上,一直忙碌给鬼舀汤的小黑抽空子吐槽了一句儿,“遂大人,谁这么毒,居然用这种法子害你?”
    咋舌摇了摇头,小黑叹谓,“真会挑地方。”
    确实会挑地方。
    亡魂消失的地方刚好处于无人来往之地,没人能证明遂行凶,也不能证明她是清白。一盆脏水泼身上,遂百口莫辩,洗干净了,仍会留下印子。
    遂暴揍的那个飘荡亡灵?
    算了吧,打了之后那亡灵就跑了,荒地游荡亡灵千千万,还长得都是一个模样,连公母都分不清,哪能分出谁是目击证人。
    一环扣一环,只为把遂逼到罪人之身无法逆转……
    所以,小黑身黑心眼不黑,一眼就看出了猫腻,才说了毒。
    颇为赞赏打量着小黑,遂皮笑肉不笑,“我要是知道,早就杀过去了。”
    这是事实。
    遂姐脾气也有点爆,一切好说就不动手,只要用了动手的苗头,那就就不说话只动手了。
    回无间就听引汤说了无间已经安排了人调查自己的事,可作为嫌疑鬼本鬼,遂实在没想到负责这事儿的是无间最忙的惧。
    要知道,这位大佬,可是连一月一次的引者大会都见不着影儿的。
    无间神管大人官儿最大,可最有威信与办事最多的,还是惧,反正无间这些嬉皮引者,都怕惧,对于神管大人,只是怕他叨叨说教而已。
    现下,他便领着几个抱着文件夹的引者造访了遂的窝。
    他来的时候,遂嫌屋子里呆着太闷了,刚拖了躺椅到院子里躺着。
    都没套一下,关心似的问一句儿遂的灵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坐下的第一句话,惧便公事公办,要遂先自己叙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事儿嘛,人家想听,那就说呗。
    但,惧忽然这么一问,遂顿时犯迷糊,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于是,她磕巴了,“呃,我……”
    我,我……我想说什么?
    遂懵了。
    今日,脑子短路的不止遂一个。
    一个引者老兄嘻嘻贱笑,兴奋用文件夹拍了一下手掌,忘了今日场合该是严肃,指着遂随口就说道:“嚯嚯,心虚了!”
    没说话,惧只微侧头看着引者。
    气氛顿时冷下来。
    其余鬼不动弹,很同情的、憋着笑,瞟眼看他。
    待引者收了笑,惧语气毫无波动问了一句儿,“好笑?”
    不敢说话,引者老兄闭紧嘴巴摇了摇头,并往后退了一步。
    瞧了一眼笑话自己引者悻悻然的模样,遂低头便与惧对上视线,两颗黑脑袋默然对视了大致几秒钟,遂赶忙举手,“我说!”
    ……
    妈的,说这话怎么跟“我招”一样一样的。
    为自己的智商犯愁,遂扶额,颇为无奈,仅以一字道出此刻内心真实感受,“霉。”
    而后,遂霍然坐端正,对乖巧站在说道:“打起精神,竖起耳朵来听我说,这事儿,若真的要说清楚,那得从海地七十四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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