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好像只是过了一瞬间,在她还只是白琼雨的那段时光里,厉寒总会陪着她到处玩到处疯。
每次他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时,脸上总会出现缱绻温柔的神色。
白琼雨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生气。
即使是她故意气他,他也只会面无表情的挠着她的头发,直到把她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揉到打结,然后又止不住扬唇浅笑起来。
厉寒他,笑起来真好看呐。
明媚缱绻的,像是春日绽放的满树满树桃花;晶莹剔透的,似冬日里翩翩飞舞的冰蝶。
只是他并不常笑,他遇见她之前,甚至连喜怒哀乐都没有。
思绪回到了现实,白琼屿掩盖住自己眸底翻涌的思念,低着头慢慢退回到了白鹊的身后。只是她的眸子,还是忍不住的往侧边湘国太子那边飘去。
他不是厉寒,只是那神色,像极了他。
白琼屿这样想着,不知那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觉,是失望是苦涩还是思念。也或许都有吧。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对厉寒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以前的她,对厉寒是依赖和崇拜,现在,更多的是思念与内疚。
喜欢过吗?她时常这样问自己,可是她不知道答案。
“三殿下,听闻贵国六王的岳父乃是两朝重臣,有八斗之才,明见万里之能·,不知本宫今日是否能有幸瞻望。”
墨峻兮骨节分明的右手来回轻提着杯盖,使那精致明艳的珐琅彩在青色茶面上映荡出一层流动的彩色,他低头轻抿了一口茶,开口询问道。
他的神色不辩喜怒,让人猜测不出他在想什么。
白琼屿和白月慕闻言,仍是不动声色站着,连头都未曾抬起。好似墨峻兮口中正说着的事与她们无关一样。
只是她们心里都已翻起了惊涛骇浪,白月慕自然是惊讶墨峻兮为何要出面帮她们询问老爷的下落。
白琼屿则震惊这位素未谋面的异国太子,何故要问起她的爹爹。
她的爹爹虽然通权达变,有辅佐治世之才,但是说白了也只是一介文臣,从不参军事变革,他若关心也当关心她们楚国的武将吧。
凌晟钰也是和白琼屿一样的想法。他也只当墨峻兮是好奇使然,便随口提及的。
不过向来行事谨慎的他并没有打算将真相和盘托出,他将手中杯盏搁至一边,神色淡淡的道。
“青嫣郡主大婚,先皇已薨,丞相身为其养父自然是要出席的。只是如今婚礼尚未举行,丞相前日又偶感风寒在家中养病,估摸着要迟一些才会露面的了。”
白琼屿心知凌晟钰的话半真半假,白承君生病在家养病是假,实则她爹爹是被楚皇囚禁在宫中所以至今仍未露面。
不过他会出席是真,不仅是作为六王的岳父,更是作为楚国的丞相。
于理来说,毕竟六国皇族使臣今日都聚集于此,就等着楚国朝堂内外露出任何弱点,便可一哄而上攻占之瓜分之。
如若楚皇不让白君承出席,必定会使得他国猜忌楚国内部不和,这其余各国即使是友好缔交国也一直是虎视眈眈的,他们定会趁机抓住把柄,以内部不和不足以平天下为由拉楚国下马。
这后果,楚国安居乐业的百姓承受不起,那些钟鸣鼎食的皇家贵族更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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