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赶来,没起到威慑的作用。
但也不是毫无用途,他们全部把马卸了,给唐庚他们骑上,而这一队禁卫军就用来抬银子了。
几大箱银子,已经有一半埋到了土里。
孟立夫为了安全起见,还把它们分开埋,从山丘顶,到整个山洼里,散成小箱子,一个地方埋一点。
这可老费劲了,禁卫军的手平时都是拿刀剑的,这会儿让他们全部拿上铁锹,漫山遍野的挖。
挖出来一数,除了他前期偷出去的用了一些,后来大批偷的都没动。
于是凌天成和庄思颜前面走,唐庚带着他的人后面跟着,再后面就是禁卫军哼呀嗨地抬着银子。
还有人把几十个孟家亲戚赶着。
大队人马,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天都要黑下来了。
庄思颜难得小鸟依人地偎在凌天成的怀里,小手还不忘在他肚子上摸一摸:“当真好了吗?我听太医说还挺严重的。”
凌天成的脸是冷的:“你在哪儿听太医说的,不是当天你就出宫了吗?”
庄思颜笑的无比甜:“我人虽出了宫,心可是留在你身边的,你吃了我煮的菜,生了病,我也是很心疼的。”
还没等凌天成说什么,她又自言自语地说:“由自可见,我大概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以后还是等着别人做好,我只管吃吧。”
凌天成:“……”
这叫什么理论?
尽管他从不在乎她会不会做饭,但她这样为自己开脱算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还逼着她非做不可吗?
凌天成心里的气还没顺过来,就觉得一只小爪子摸到了他的脸上。
“不过几天未见,皇上都瘦了,回去以后,我得让御膳房多做点好吃的,好好给你补补。
还有啊,现在孟立夫已经逮到了,人脏并获,他想跑都跑不了,所以皇上了悄必再为此事操心,只管交给唐大人去做就好了。
唐大人对审理这样的案子很有一套的,定然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结果。
你呀,就负责把身体养好,咱们好一起……嘿嘿……”
那只小爪子顺着他的脸,摸到了胸口,然后又一路往下,抓的凌天成又酥又痒。
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寒着脸忍。
还好他们是背着后面的人,别人也只看到他们共乘一骑,至于前面发生些什么,都被凌天成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
不过人马行到了热闹的街,庄思颜就把手放了下来,只微微环着他腰,把脑袋歪在他的怀里,不时轻语两句。
说的也都是跟案子有关的事,可在外人看来,他们如此在京城里走过,那就是明晃晃地辟了前阵子谣言。
若大的京城,自然有认出凌天成和庄思颜的,唐庚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一大票人,从城外归来,抓了犯人,带回了官银。
那之前的流言风波,很快就得到了解释,虽然普通百姓未必就真的看清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对他们来说,那些也没那么重要。
反正故事跌宕起伏有聊头就行了,大概了没人真的希望,自己家的皇后,真的红杏出墙,毫不讲究的到处跟男人好。
唐庚默默跟在后面,虽然抓盗贼有功,此时也不敢倨傲半分,连头都微微低着,只从眼角的余光里,悄悄瞟
着前面的两个人。
到了岔路口,凌天成自是带庄思颜回宫去的,而他则要把犯人押到大理寺,银子送回到银库里。
同时心头好似还悬着一把剑,也不知道那顿板子什么时候能落下。
按着唐庚的想法,板子打的越快越好,因为打了板子,凌天成的气也就消了。
皇上的气一消,自己后面至少还能保得住官位,也能继续留在京城里。
但这顿板子若是不下来,那后面会发生什么,他是根本预料不出来的。
凌天成这人,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可不是善良之辈。
当然了,做皇帝的人,谁又是心慈手软呢?要真那样,在那一片乱世里,也别想做皇帝了,就算是做了,也不会做长久。
哪像凌天成,竟然把枯木一样的大盛朝救活了,看样子还有点繁荣昌盛的样子。
这中间的要说他没耍手段斗狠,鬼都不相信。
唐庚在心里为自己哀叹了一声,伴君如伴虎,伴皇后如伴母老虎,真是随时被算计,还不能推拒。
他心里苦呀,可也无处诉说。
前头凌天成的马停了下来,跟在他身边的大内侍卫,“哗啦啦”也都停了一片。
唐庚赶紧勒住马,在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也停下,心里此时更是忐忑。
前面有侍卫叫他:“唐大人,拉前回话。”
唐庚的心里顿时就“咯登”一下,可都到了这个时候,他想走都不行,只得下马往前,看着自己的脚尖,走到凌天成的马腿前,膝盖一曲就跪了下去。
凌天成居高临下,目光从他身上过一遍。
不行,还是有气,功是功,过是过,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大理寺那二十板子还等着你呢,回去把一众犯人审理清楚,自行打吧!”
唐庚:“臣谢皇上恩典!”
是真的感谢,唐大人激动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听着马蹄声远去许久,才慢慢爬起来,带着自己的人往大理寺走去。
已经走远的凌天成和庄思颜,却还在因为此事争执。
庄思颜:“不是说不罚他了吗?这事他都是听我行事的,自己又没做什么?相反的,为了配合我,人家赔了名声,还立了功,你得奖他才是。”
凌天成:“他跟你扯上关系就是最大的错,我这样罚他都是轻的,真想把他发配到边疆,永远不要回京城。”
庄思颜:“……”
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凌轩,你这样可是有点是非不分了哦!”
“是吗?那还是把他留在京城吧,既然错是你的,那以后我就把你管管好,出宫令牌还回来吧,以后都不要再出来,也省得再犯这样的事。”
庄思颜的脸在一秒堆上笑容,且非常甜美:“呵呵,我怎么会有错呢,我是你的好皇后,所有行为自然都是按你的吩咐来的,我的错都是你的错,我是没有错的。”
凌天成:“……”
这是什么鬼逻辑?
但他一时之间竟也无法反驳。
谁又说不是呢,案子是他亲手交到这小女子的手里办的,出宫令牌也是他亲手给的,还有那库银都是他允许拿的。
他给她放了这么多权利,让她有机会犯错,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的错?
罢了,此事就这样吧,实在不想再提。
折腾了一天,再加上身子本来就没怎么好,回到宫里真是身心俱惫。
李福赶紧把蔡周平叫了过来,又是诊脉,又是喂药,一顿忙碌下来,已过午夜。
凌天成斜靠在龙榻上,半眯着眼休息。
庄思颜这会儿也困的要命,特别想回去睡觉,可看看龙榻上歪着的小病猫,又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悄悄走到他身边,身后把他身上的薄被拉了拉。
才只这么一动手,凌天成的手便先伸了过来,一把将她的拉住:“上来。”
“啊?”庄思颜嘴巴张着,满脸写着吃惊。
可当她抬头去看凌天成时,发现这家伙连眼睛都没睁,刚才那句不知是不是做梦。
只不过她抽了抽手,却也是怎么都抽不出来,只得顺着他的话爬到龙榻的边上。
“那个,凌轩呀,你刚吃过药,身子还虚着呢,应该好好休息,我在这里不合适吧?”庄思颜试着在他身边小声说。
凌天成虽然未睁眼,却回了她的话:“没有那么虚,不过是他们大惊小怪而已。”
说到这里,他才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看着近在眼前的庄思颜道:“而且,你在这里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皇后,与我同处一室,共枕一榻,不是很正常吗?”
话是这么说了,可自古也没听说哪个皇上跟哪个女人共处一室,像真正的民间夫妻一样。
不过这话庄思颜可不敢说,她要是敢说出来,没准凌天成下一秒就能把她的话变成事实。
床榻上躺的人,微微动了动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拽了拽,随手又拉了被子,给她也盖上。
“今晚就宿在这儿吧,好几日没见你了,着实想的厉害。”
庄思颜:“……”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肉麻呢?
然而自己也真是困,脑子稀里糊涂想了这些,话都没说出口,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都亮了,伸手一摸,身边的床铺里早就没人了,连被褥都是凉的。
看来凌天成早就起来了。
也是,听说他也有两日没上早朝,之前也就罢了,反正没什么大事。
可今日却不同,库银的事那么严重,唐庚一定连夜审出了个结果,今日是要在朝堂上回复结果的。
凌天成不去,这事就没办法往下进行。
庄思颜在龙榻上伸了个懒腰,又用力揉了两下眼,刚想叫外面的宫女过来,就听到了平儿的声音:“皇后娘娘醒了?”
庄思颜怔了一下神,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平儿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她话:“昨晚皇上就传话去凌霜阁了,叫奴婢过来服侍,不过昨晚皇后娘娘太累,很快睡着了,奴婢也就没过来打扰。”
她麻利地把脸盆,梳子之类拿进来,还给庄思颜准备了干净的衣物。
然后梳洗,更衣,等把一切收拾妥当,外面把早膳都备下了。
庄思颜也没想那么多,坐下来就吃,反正饿了,等吃饱再说吧。
吃饱以后,她起身要回凌霜阁,才被平儿一把拉住:“皇后娘娘,皇上已经命人把您的日常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说近段时日,您都会宿在轩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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