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熙殿是在内宫之中,虽也是凌天成批阅奏折的地方,里面还加了书房等,但这里不接见外臣。
当然后宫娘娘们在凌天成的威严下,也没有几个人真正进去过,最多是能在宫门口截住他而已。
当然一样也是凌天成办公的地方,只是这里后妃一个也不准来,只有朝臣们能进。自然,也是要听他的招唤才能进去。
可辰熙殿自从庄思颜可以自由出入之后,哪怕是她一个月都不进去一次,那里面也是冬暖夏凉,气温宜人的。
平时凌天成在此坐着,因习过武,倒也没觉得有多冷,只是不用像在辰熙殿那样,进去要把外衣脱了而已。
大开的门,微开的窗,外面冰天雪地,冷风随意进入。
凌天成还在上面问:“韩大学士,你很冷吗?”
“臣不冷,臣……”
韩英不敢说话,已经说到正题了,他得认真听着。
他语气一顿,目光停在韩英的身上:“韩大人有空也可去体验一番,因为只有感觉到真正的寒冷,才会想到温暖来的多么不易。”
这是什么意思,也要把他发配到西北去吗?
他不傻,朝中发生什么事,他当然一清二楚。
可他这一说之后,接下来会怎样呢?
“那里到处都是黄沙,过去朕也知道那里夏日干旱,知道冬日冷,却从不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风沙可以把地层深处的水气吹出来,到来年春耕的时候,大地早就成了龟裂的。”
三公主素宁也是在那个地方的,可她嘴里的西北,似乎一点也没有凌天成说的糟,每一封信里都夹带着金钱的味道。
现在看来,也许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相对于平时来说,凌天成实在算是话多的了。
说完风土,自然就是人情。
韩英:“……”
凌天成:“他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的忙碌,到头来可能一个大旱,一股大风,就颗粒无收了。
但他们依然在住在那里,因为那是他们的家,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他们恋着那块土地,既是土地从来都不给他们好的回报。”
韩英:“……”
他结巴着,好半天才应和一句:“是啊,他们为何不来京中……”
京城外面都是良田,可一块又是他们的呢?
可西北的气候实在不适合人居,所以我想,实在不行,还是把他们迁到这里一些好了。
你身为大学士,这样的草案应该不难拟吧,朕给你一些时间,拟好了,拿上来朕批,明年春耕,那些人就能来到京城。”
汗水顺着他的头发,慢慢流到鬓角,然后又一路往下,可惜还没走到下巴处,却被冷空气冻到了脸上,于是那个地方就凉凉一片。
“怎么使不得,你倒是说来听听。”
他来是说什么来着?他大过年,大冷天的,巴巴从自己温暖的府上来到这里,是受人之托说三公主素宁的事,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解决西北老百姓的事呢?
而且就算他不答,此事只要一传出去,文武百官,只要在京城近效有田产的,就会全部怪到他的头上来。
除非他把此事拦下来,不然绝对会传出去,那他就是跟满朝文武为敌了。
凌天成很是好奇地“哦”了一声:“反应?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可皇上在装糊涂,他要怎么把这事喊明了?
“韩大学士,你太敢说了,朕现在都有点佩服你的勇气。”凌天成突然打断他的话,而且语气已经完全变了,连目光都跟着凌厉起来:“你太敢说了,你是在朝中不管闲事久了吗,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样的话都忘了?”
汗如雨下。
脑子还有点打结。
那些世家,他们这些官员,还有那些少的可怜的皇亲们,这个时候谁还能站起来反抗不成?
可现在呢,手里有兵权的基本都弄死了,连老臣们的实权,都在一点点被新上来的年轻官员分化。
皇上现在只不过是想把这口黑锅扣到他的头上,找了他当替死鬼,不然他自己要把这推行下去,也是一样无人能拦。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凌天成好像突然睡醒了,问他:“你来为素宁求情是吗?”
凌天成的目光已经回到最初的平静,不紧不慢地问他:“那你可知素宁,你们眼里的三公主,在西北都做了些什么?”
凌天成也没说话。
韩英内心已经团成一团毛线。
还没有腹诽完,凌天成就又说:“素宁现在没在我的手里,就算是在我手里,我也不会马上定她的罪,左右还有时间的。
别的地方不用去,就去西北,看看那里风景和人,也听听关于三公主的传说。
韩英刚还在为自己去西北的事晕呢,突然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又是虎躯一震:“是臣的女儿,皇上何以提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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