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挠挠头。他今天之所以如此冲动,是因为这批纸花源自竹津峰。如果出了问题,就算旁人不说,他也会觉得有自己一部分责任。
手中的这朵纸花只烧掉了一个角。沈光把它拆开,观察阵法纹路。
岁歇宴所要用的飞火纸花,做法算是个小秘方。沈光背过图纸,一看之下道:“纹路果然被篡改过……嗯?这是……”
他皱起眉,神色凝重,正在这时,某处惊呼起来:
“雪无霁来了!”
“他还敢过来?!”
众人已经不称呼魔主了,而是直呼其名。
殿门外出现了几道人影,殿内渐渐安静下来。成百上千的目光全部盯着他们。
雪无霁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神情,没有出乎意料之中。这场突发□□,已经被默认归咎到他头上了。
隔着一层结界,一行人身形全部清晰起来,骚乱声起。
“……仙皇怎么站在他那里!”
陆宸燃站在雪无霁身旁。非但如此,他还落后了半步,一副以雪无霁为上首的姿态。除此之外,一群魔族里还混着几个修士。
雪无霁没有理会各异的视线,道:“我知道诸位都在怀疑我。但关于流火,我想请诸位看一样东西。”
楼蓁上前来,押着一个布衣修士狠狠地踢了一下他的腿关键,迫使他跪下。
细看就会发现,这个人的衣物和之前给赵文托盘的侍者一样。那个侍者在爆炸时当场毙命,现在这个是雪无霁后来于混乱中捉到的。
“从他的身上,我搜出了这个。”
白袖一挥,几样事物悬浮在半空:几朵纸花,和一块白玉令牌。
“这块令牌,我三年前也曾见过。”雪无霁淡淡道,“在我杀死次王月沉后,从他的无海殿里搜出了这个。玉牌是凌霄造物,从痕迹上来看,凌霄的某个人与月沉暗中有联系,目的不得而知。”
他拿出了那块无主玉牌,果真与地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有人高声道:“你怎么证明这人不是和你串通好的?不是你让自己的属下出来挡祸?”
“我三年前就曾拜托仙皇助我私下调查玉牌主人,上述的所有事实,仙皇都能为我作证。”雪无霁道。
陆宸燃笑了下,道:“我能作证。这件事不是哥哥做的。”
一席话下来,殿内响起了窃窃私语。
陆宸燃的背书,如今还是很有分量的。毕竟他是纯正的仙修,在位几年来虽然评价有毁有誉,也不太受仙门待见,但颇受普通修士和凌霄百姓拥戴。
雪无霁看着,眼中毫无波澜。前一世他被污蔑时,没有一个人听他的澄清。可现在,他相信就算自己什么都不解释、直接转身回魔域,也不会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拦他。
“这样,我们姑且相信你。”终于,有一个长辈站了出来,“不过尊上可否解释一下,你身后的修士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人质?”
这一回,那几个修士里有人说话了:“刚刚我们在爆炸现场……是雪尊主救了我们。”
场内安静了一会儿,那长辈把视线移到了被押着的侍者身上:“这个人,雪尊主想要怎么处置?”
“如果你们不放心,那就交给辟元仙宫。”陆宸燃不紧不慢道,“如何?”
那长辈皱了下眉头。他代表的是仙门和世家的立场,全权交给仙皇恐怕不太好。
“还容我们商讨一番。”他转身,向另外几个仙门长老走去。
侍者身上的大穴都被制住,动弹不得,无法自爆。就算咬舌自尽,在场诸多仙修也能把他救回来。
两边暂时僵持。沧遗珠闲闲道:“我劝你还是现在就把幕后主使给说了吧。那姓陆的变态天牢里有什么手段,你可想象不到。”
那人相貌普通,灵力也平平无奇。按理说寻常人面对这种场面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什么都招了,可他的脸上竟还带着几丝奇异的微笑。
楼蓁手下用力,冷喝道:“说话。”
侍者疼得脸色发白,额上冒出冷汗,可那微笑依旧没有褪去。他断断续续道:“……恭候……仙主降临……”
沧遗珠“啧”了一下,槐略骂道:“妈的,又是这句!”
“那个,请问一下,他刚刚说什么?”
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雪无霁看去,隔着结界,沈光拉着袁朵朵站着。沈光伸长脖子眼巴巴地望,道:“恭候仙主降临?”
沧遗珠道:“不错。这人什么都不说,翻来覆去只有两句。一句是’恭候仙主降临‘,一句是’愿为仙主效劳‘。”
槐略总结:“简直狗屁不通。”
来的路上他们也不是没有审问过侍者,但此人嘴紧得很,而且神神叨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神色令人发毛。
“仙主是什么?你听过吗朵朵?”沈光皱眉问。
袁朵朵道:“没有……倒是有魔主。难道这就是这场□□的策划者?”
九渊的帝王是九渊魔主,又称“魔尊”、“魔王”,凌霄的皇帝是仙皇。仙主这个称呼却是闻所未闻。
看他俩就此陷入沉思,缘本相好心地提醒道:“沈公子,不知你来是想问什么?”
沈光越过众人过来,看着就是一副有事要说的样子。
“哦!我差点忘了,这事我刚刚也和掌门长老们说了,现在他们正讨论呢。”沈光一拍脑袋回过神来,“我捡到了一个纸花,发现了问题。上面的符文被改成了聚魔阵,还是强化版。也就是聚集天地间的魔灵为己用,制作之人未必就是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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