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地拉开,冷风从外面吹来,又直溜溜地顺着江乐单薄的衣服进去扫了一圈。
江乐被吹得打了一个轻微的哆嗦,没等他在回头,一道熟悉带着微微颤音的声音传来:“还好吗?”
江乐浑身一僵,抬眼看去,恰好撞进了路棋墨潭一般幽深的眸子里。
好多人都问过江乐这句话,于瑶,丁霖,宋静,张导,以及警察和众多工作人员。江乐每次都是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坚强地说自己还好。
但是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路棋这句话时,江乐却没由来地鼻尖一酸,眼眶迅速泛红。
这一次,他不想说自己还好了,他一点都不好。
当时由于致|幻喷雾的原因,江乐整个人头昏脑涨,甚至他都有些怀疑,自己当是能不能逃脱了。
最终江乐是幸运的,他成功了。
所以在得知自己已经安全后,愤怒就迅速席卷了他的大脑,江乐也没有考虑什么后果,就先揍人了。
之后的事情他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大脑一直“嗡嗡嗡”响个不停,江乐努力想静下心来,可他怎么都做不到。
大脑不断地重演着之前在酒店发生的一幕又一幕,无论他怎么忘记,都做不到。
人前他尽量表现得正常,等到周围没人了,大脑就像是被按到了自动播放键一样,在他的大脑不断回放。
甚至江乐还会开始想象每一个细节,他之前要是再晚两秒,是不是现在就已经中招?
每每回想起一次,无疑都是再一次的凌迟。
江乐后怕得不行,可他却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了。
唯独在见了路棋,他才能红着眼睛说一句:“我有点怕……”
路棋在听到江乐颤声说他怕的那一刻,心脏在无形中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紧,呼吸都骤停了一秒。
下一秒,他身体先于思考,上前轻轻地抱住了江乐。
韦华一路跟着急匆匆跑来,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忍了忍,韦华自觉地站在了休息室的门口,顺手关上了门。
明天路棋有一个杂志需要拍摄,机票都已经订好了,到了机场路棋却突然变卦说不去了。
当时韦华就急了,可不等韦华再说什么,路棋就让司机调转车头,报了一个地址。
韦华心里那个苦,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打电话跟杂志社那边沟通。
下车的时候韦华看见警局还很是不解,心头跳了两下,直到他看见了宋静和于瑶都在。
路棋问了江乐在哪儿,就先走了。也是那一刻,韦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那种感觉消失的太快,韦华没有抓住。
简单问了一下经过,韦华心惊的同时更是疑惑,赶紧跟上路棋。
等他一路小跑,看到这一幕,韦华也算是明白了。之前他还怀疑路棋是不是有了新的恋情,现在完全可以确定。
不是新欢,人家本来就是合法夫夫!
心里有些怅然,韦华也说不出是什么。就是有点想采访一下一个月之前的路棋,那个之前说着要离婚的路棋到底去哪儿了?
不过韦华也有几分释然,江乐现在不闹不折腾,要是就这样和路棋,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着想着,韦华没有忍住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就好像当初骂江乐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只希望路棋不要秋后算账才好。
*
男人的怀抱分外温暖,机具辨识性的香水味儿顺着江乐的鼻腔进去绕了一圈,江乐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路棋抱住了。
他本应该立即推开,可能是小小的私心作祟,江乐没有这样做,反而是将脸直接贴在了男人线条流利的胸膛。几乎是贪婪地汲取之前他敢想不敢要的温暖。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滞,路棋的声音沙哑,糅杂着特有的磁性,低沉悦耳。
他说:“已经没事了,我过来了。”
那一刻,江乐心跳擂鼓。
两人的距离贴的极近,近到完全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心跳声。
江乐忍不住,就像是小孩子告状一般说:“我不是故意要让他进去的……他送来了水果,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我,对不起。”
路棋呼吸一窒,他压着嗓子道:“你道什么歉?”
“你分明跟我说过,让我和方子阳保持距离,可我还是……”
“没事。”路棋打断江乐,“怪我,我应该把话说完整。是我说得太模棱两可,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想得那么深。”
江乐坐着的姿势,头恰好能埋在路棋怀里。从路棋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一小截白净的脖颈,和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害羞而泛红的耳尖。
小心翼翼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指很是冰凉,还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路棋摘了自己的围巾,像是掩饰一般,将江乐泛红的耳尖也给藏在了里面。
“不是你的原因。”路棋又说。
江乐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但是却轻轻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两人抱了有多久,终于被一阵敲门声给惊扰。
两人闻声分开,路棋掩下眼底的不满,视线看向门口。
来人是韦华,身后还跟着一位警察。
“咳,”韦华轻咳了一声,“警察说还有一些细节要再问一下江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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