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那个自己和简守很早就认识了,简守救了他和高炎,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简守的目的。
简守被吓到然后逃跑了,跑得离他远远的,那场大火被报道出来,他以为简守死了,于是再没有找过简守。
五年的时间对于他来说是错过,却又偏偏如现实一样,简守签约了他的公司,他们再一次相遇是在酒店里。
殷重记得现实世界里,他只是淡漠地瞟了一眼那个被人喂了药后神志不清的青年,然后错开将他遗忘。
可在梦中,殷重认出了简守,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他,抚摸他的面颊像是在抚摸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殷重乘人之危地和简守上了床,那一晚的滋味确实销魂,红浪翻滚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人生的享乐。
可那时的他却并不懂得,自己对简守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只是一晌贪欢还是动了真情?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放走了虚弱不堪的简守,他需要时间来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和态度,有些事情一旦开头便覆水难收。
索性他整理的时间并不漫长,他是一个懂得拿捏目标的人,于是他找到简守和他谈条件,这样高高在上的他吓到了简守。
简守觉得屈辱和难过,他就走过去亲吻着安抚他,殷重擅长于打一棒棍再给个甜枣,但更多的却是舍不得,他舍不得逼他。
太奇怪了,现实中自己明明是为了让简守当挡箭牌才找上了简守,而在梦中的那个殷重是因为真的喜欢简守。
这样明确的态度,在简守落水后便彻底扎根在殷重的心中,他喜欢简守,所以想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不带任何恶劣的目的。
于是他们在一起了,一切都像是回归了现实的正轨,可实质上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梦中的自己慢慢察觉出简守并不真心爱他。
他变得苦恼,他变得易怒,他像一头寻不到出口的困兽一样敏感多疑,他在原地不安地兜圈,简守却依旧对他毫不在意。
简守并不爱他,他不在乎他多晚回家,他也不在乎他身上沾染上他人劣质的香水味。
他只是乖顺地躺在自己的身下,任他摆布羞辱。
殷重想叫醒梦中的那个自己,不要对着简守生气,不要强迫为难简守,可是怎么都不行,他自己也醒不过来了。
现实中的殷重在梦中越坠越深,后面的剧情不再是置身事外的观光,反而像是亲身经历,因为这样才足够让他痛彻心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简守改变了呢?
或者是说到底什么时候,简守不再刻意伪装成喜爱他的模样了呢?
那么,你觉得我适不适合成为一个替身呢?rdquo;
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很适合。rdquo;
要是替身死了呢?rdquo;
那也算是,死得其所。rdquo;
殷重恍然大悟,原来是从这里开始,一切就被揭穿了吗?
可是不是这样的啊,阿守。
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骗子。rdquo;
一句骗子rdquo;像利剑一样刺穿喉咙,于是,再也无法为自己狡辩,殷重就是一个大骗子啊,骗简守爱上他,骗简守去送死。
这世上怎么会有比他更恶毒的人呢?
殷重,殷重,殷重hellip;hellip;rdquo;
你真的,负我良多。rdquo;
宽大的床上,浑身湿透的男人蜷缩在一角,夜晚的寒风不断从窗户缝里席卷进来,他的面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涸破皮。
他颤抖到抽搐,也不知道是冷得发抖,还是怕得发抖。
在怕什么呢?梦里的自己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简守落入险境,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抛下简守一个人。
殷重开始拼命地吼叫mdash;mdash;
不要让他一个人!rdquo;
不要让他受伤害!rdquo;
不要让简守死掉!rdquo;
他好怕他会死掉,可是hellip;hellip;简守不是已经死掉了吗?
黑暗之中殷重猛然睁开双眼,眼底深处的红浓得要滴出血来!
他想爬起来却又重重地摔回了床上,身上时冷时烫,脑袋里像是灌了铅,于是就不再挣扎,他开始回忆那个荒诞的梦。
真实得像是过了两种人生,殷重觉得自己是真的魔怔了,竟然想回到梦中救回简守。
可梦就只是梦,再怎么奢望也不可能将它变成真的,殷重逐渐清醒过后才感觉到现实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打开床头的灯,他重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天就快亮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的他还不能倒下。
林宇在26号早八点的时候就赶到了殷家老宅,昨晚他一夜没睡,当然还有很多人没敢睡,毕竟事情越复杂,所要牵扯的人就越多。
他抱着怀里的文件夹和平板,突然觉得沉重不已,殷重和简守在一起后确实改变了很多,现在一夜之间回到最初hellip;hellip;
不,还要更加的疯狂,更加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殷重等在书房里,除了脸色偏白,看不出其他异样,林宇将文件夹和平板电脑放在殷重的面前:这是目前调查到的,那边还在继续深挖。rdquo;
殷重垂目,翻开了封面,简守在离开殷家后过得并不好,各种落井下石的玩意儿全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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