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堂里的时候,桌子前的客人们纷纷朝简守投来了注目礼。
倒不是说因为他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因为那股子气质,看着温和实则带刺,矛盾得让人好奇。
简守到前台付了定金,掌柜的点了点毛笔尖:客官贵姓?rdquo;
姓狄。rdquo;
掌柜的点点头就要落笔,旁边突然有人插了句:狄什么?rdquo;
是一位小女子,梳着利落的马尾辫,穿着一袭红衣。
她看着简守不回答,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撇了撇嘴,对着掌柜道:我要他旁边的房间!我叫雅罗!rdquo;
掌柜看着她深邃的五官点头应下,心想这西域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说话可直白了。
只不过一个两个的,都要背阳的房间,往常这房间可没人要。
怕他们后悔似的,赶快登记好就将房间牌给了他们。
两位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将牌子挂在门前的钉子上。rdquo;
简守要了几桶冷水,小二说可以给他加热,他还是回来句,不必了。rdquo;
小二将水送到就退了出来,房间本来就背阳,这客人还把帘子都拉上了,里面暗沉沉的不见光。
还透着股冷气,小二抱着胳膊抖了两下,这天难道又下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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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入夜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就多了起来,掌柜这台前就上了一出戏。
还剩最后一间房的时候,带着毡帽的老头说跟小二早就预订过了,今晚要房。
然而小二忘记了,没有登记在册。
掌柜看了一眼瘪着嘴委屈巴巴的小二,心想这小子八成是不敢否定,这客人分明就是耍懒。
毡帽老头看着掌柜的还不动笔,吹胡子瞪眼的。
把碎银子一扔:怎么,我又不是不给钱,我姓张,牌子呢?rdquo;
掌柜:这hellip;hellip;rdquo;
呵rdquo; 斯年转过身,你当我是死人啊?rdquo;
这老头只顾着叭叭跟掌柜讲,将他当成了空气似的。
真是好笑哦,想要房间,也得看他让不让啊。
小伙子,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我看你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吧!rdquo;
斯年挺着张俊脸,咧嘴一笑:我就是不讲理的人。rdquo;
满满的恶意。
张老头一哽,斯年的身形很高,这么低头看着他,就有种无形的压力。
怕是一巴掌就能将他扇开,腿肚子顿时有些打颤。
就算你不讲理,也不能这么无视秩序,你家就没个老人教你要尊老么!rdquo;
倚老卖老?
斯年,不好意思哦,我孤儿。rdquo;
张老头:hellip;hellip;
斯年敲了敲桌面:老板,你说说,我可是比他先来的,这间房该归谁。rdquo;
掌柜张了张嘴,还没说出来就被张老头给堵了回去:什么归谁,我预订了的,当然是该归我!rdquo;
老板,你可不要不会做生意啊,这个月我都来多少次了?rdquo;
老头声音贼大,时间一久,朝这里投来的目光就多了起来。
多半心中都没个偏向,就只是为了看戏而已。
斯年有些不耐,连夜赶到这里,他已经很累了。
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张老头,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有血光之灾。rdquo;
张老头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是道袍。
只不过腰束得紧,才没那么松垮。
张老头呸rdquo;了一声:好哇!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小心我报官抓了你!rdquo;
斯年扯了扯嘴角,不是个笑,反而显得气势凌人。
他抓住张老头的手腕:乙丑年,春夏生吉中藏凶,入格者建功立业,带煞者凶祸不断。rdquo;
他手劲大,掐得张老头生疼,他没怎么听懂他说的话。
怕见己丑霹雳火和己未天上火克害,多为贫贱或短寿。rdquo;
再怎么听不懂,这下也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了。
张老头甩开斯年的手,就要发火。
我说hellip;hellip;rdquo;
斯年:家中不和睦,体虚肾亏乏,老头你前段时间莫不是遭小人算计了?rdquo;
张老头看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这家丑没什么人知道啊!
他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还将他的出生日期算了个大概,莫不是有真本事?
张老头瞪了斯年一眼,抓回桌子上的碎银子就想走。
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时小二从楼上跑了下来,风风火火的:掌柜!这里有位客人要退房了!rdquo;
掌柜顿时舒了一口气:张老,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立即就为你们拿牌子哈。rdquo;
他放低了姿态,客人嘛,精明点的谁都不要得罪。
斯年拿着房号牌往上走,没要小二带路。
玄字三号房,朝向不大好,几乎都是背阳的,不过现在已经入夜了,就无所谓了。
客官们没戏看了就点菜吃饭,吃着吃着又聊了起来。
这才发现原来有好些个都是冲着巫月山庄去的。
据说到门口去揭了榜单的,不管帮不帮得上忙,都能得一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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