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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现在的心情依然很不美妙,一颗烂鸡蛋砸在了颧骨上,又重又臭。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菜叶子,斯年眼里的温度越来越冷。
    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压制暴虐之情。
    世人皆愚昧,十年前若此,十年后也如此。
    李捕头看到他一直阴沉的脸色,以为是在为案件担心。
    县令老爷应该会在次日审讯,到时候老实交代,少受点刑法。rdquo;
    斯年擦了一把脏乱的脸走进了属于他的牢房,席地而坐。
    他抬头,语气恣意:我们商量个事儿呗。rdquo;
    有话快说。rdquo;
    我有办法查出是谁杀死了张老头。rdquo;
    李捕头有些意外,觉得这年轻道士还没能明白自己的处境。
    听说过还魂起尸么?我能让张老头自己开口说出真相。rdquo;
    简直天方夜谭!李捕头有些生气,这人在故弄玄虚的唬弄他。
    啊~你不信啊hellip;hellip;那我得想想了。rdquo;
    说完就开始仔细打量起李捕头的面相,嘴里一边吐出出其不意的话来hellip;hellip;
    李捕头默默地听着斯年说完,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他竟然毫无误差地说出自己最近的运势还有自己妻子再孕的消息。
    李捕头他妻子的身子单薄,十年前为他诞下一子后就再无身孕。
    前几日差点晕倒才被检查出了身孕,大夫说此胎不好保。
    民间有迷信,不稳的胎前三个月都不能宣布孕事。
    所以除了那天的大夫和他们夫妻二人,就再没有人知晓此事了!
    但这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命里香火不旺,注定只有一个儿子。rdquo;
    看着李捕头的表情逐渐由淡定变得慌张起来。
    斯年又转了个弯子:但既然是有了这个意外,也并非没有挽救的办法。rdquo;
    李捕头的双眼亮了起来,手却一直紧紧地握着刀柄,没有开口。
    理智和职业操守让他做不到自动走入一个嫌疑犯的圈套。
    斯年也没有催他,等他自己想通。
    良久,李捕头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
    蹲下来直视斯年的眼睛:你之前说的可有把握?真的能让张老头还魂?rdquo;
    斯年咧嘴,如墨的瞳孔中带着隐晦的蛊惑mdash;mdash;
    这是自然。rdquo;
    李捕头一咬牙:好!我去给县令爷请示,若此事不成功,你连退路都没有。rdquo;
    斯年喃喃:退路么hellip;hellip;rdquo;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笑得很刻薄:我从不给自己留退路。rdquo;
    因为早在十年前,他就没有了唯一的后路。
    最后斯年给了李捕头一张折成三角的符纸。
    李捕头攥着它,像是看到一丝希望,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快步离开了牢房。
    斯年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渐渐沉了下来。
    他没有告诉他保住这个胎儿会付出什么代价,他的妻子不会活下来。
    他恶劣地想到,都是一命换一命的买卖,哪有谁捡得去便宜。
    hellip;hellip;hellip;hellip;
    夜色正浓,幽暗的房间里没有点灯,而是燃起了一缕香烟。
    香味浓郁,白雾缈缈,从中渐渐显出一个高大的人形来。
    等在一旁的简守,走过去牵起他冰凉的手:今日来得又晚了些。rdquo;
    并非责怪,实则担忧,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处境就越危险。
    另一只手没有忍住地去摸男人的腹部:吃饱了吗?rdquo;
    男人靠吞噬鬼怪而活,来到人间后嘴就养刁了些。
    爱吃那些新鲜的才死去的鬼魂,就算这些没有法力的鬼魂其实对他的修为毫无助力。
    男人顺势将他的手往下按了按,腹部的肌肉故意软掉:很饿,老鬼都太难吃了。rdquo;
    又臭又硬。
    简守有些无奈,明知道这东西就算吃进去了也不会将将肚子鼓出来。
    但还是心疼了:我已经帮你找到了。rdquo;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其实透着残忍,多余的善良好像早已消磨殆尽,他真的变坏了。
    可以毫无波动地看着别人死去,再成为男人的食物。
    张老头的鬼魂还很新鲜,但是却不能现在就被吃掉,简守晓得斯年的算盘。
    于是他安抚似地在男人肚子上揉了揉:再等等吧。rdquo;
    男人嗯了一声,就想将简守从自己的怀里捞出来,唯恐伤到了他。
    简守却抱了过去:陪我一晚吧,不会有事的。rdquo;
    他并不需要睡觉,却总有办法让自己像人一样沉睡。
    男人没有办法拒绝他,甚至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忽视的喜悦,又甜又腻。
    于是一阵劲风扫过,衣袍卷起,两人就并肩躺在了床上。
    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相拥而眠,互相汲取着对方并不存在的温暖。
    第78章 此生不再入黄泉 14
    这是斯年待在牢里的第六天, 阴沟里的肥硕老鼠再次从他的脚边窜过, 身姿轻盈。
    地牢里没有阳光, 空气也不流畅。
    余光扫过墙壁上干涸的血迹, 斯年感叹果然阴气最重的地方要属牢房和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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