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穿着干爽的衣服,浑身上下除了没有力气外也并没有其他不适。
屋外的光线有些刺眼, 斯年伸出手指挡在眼前, 光晕在指尖跳跃。
他捂住自己的左眼,光线即刻就黯淡了下来。
还是看不见啊hellip;hellip;
简守转过头,看着躺在身边的秦狩,目霭沉沉。
他好像睡得很熟,双眼阖上嘴唇抿起, 满脸写着宁静。
只是眉间的霜怎么都化不尽。
如若做个比较,秦狩好像比自己还要虚弱太多。
微凉的指尖碰上他的额头, 落在他结霜的眉尾。
再顺着高挺的鼻峰hellip;hellip;滑到他柔软的嘴唇上。
一点一滴, 缓慢的, 将他的模样印在心间。
衣服摩擦出窸窣的声响, 简守凑上去,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然后又很快离开,仿若那柔软的触感根本就是幻觉。
他轻轻眨眼的时候,一滴眼泪就顺着睫尾落在了秦狩的脸颊上。
很烫hellip;hellip;
他伸手想要抹去, 秦狩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浅灰色的瞳孔逐渐凝聚加深了颜色, 他几乎虔诚地凝望着眼前人, 似要望进他灵魂深处。
顷刻,秦狩翻身将简守压在了身下, 又不至于离得太近。
他伸手去擦简守眼角的水光, 轻轻地在周围抚摸着。
是我的错, 不该骗你。rdquo;
认错的时候倒是爽快, 简守压下嘴角轻嗤了一声。
你把我耍得团团转。rdquo;
秦狩不曾见过这样简守,眉目之间都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一时间,就像回到了上辈子,他在他面前卖弄心计。
然后被发现,收获了对方满满的失望与怨恨。
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hellip;hellip;
他许久不说话,目光怔怔的模样实在无措得可怜。
简守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秦狩,沉浸在过往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可是谁又比谁更可怜呢?
简守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往下拉。
鼻尖贴着鼻尖,叹息之间全是对方的味道。
我很担心你。rdquo;
死了很久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响得振聋发聩。
秦狩只觉得眼前发昏,像在濒死前得到的一粒回魂丹,是酸且涩的滋味hellip;hellip;
又甜得不得了。
秦狩扬起下巴,彼此交换了一个湿润的吻。
食髓知味的眷恋缠绵,急切地确认着对方的安好。
简守的舌尖舔过秦狩比常人更为尖锐的虎牙。
血腥味很快弥漫在唇齿间,秦狩想要退出,简守却不让。
衣带从腰间滑落,一个愣神的功夫,秦狩就让简守骑在了身上。
一双微凉的手探进了里衣,在更为冰冷的肌肤上游走攀爬。
原本苍白的嘴唇因为刚刚的蹂躏而变成了粉润的花色。
此时此刻贴在秦狩的耳边,是最柔软的触感。
秦狩被撩拨得瞳孔猩红,意识也由不得自己掌控了。
仿佛心甘情愿地被简守握在手中,随他起伏沉降。
我有好多话想要问你。rdquo;
嗓音被刻意压低,密密麻麻的痒意直入耳骨。
秦狩企图去找简守那双四处作乱点火的手。
你问hellip;hellip;rdquo;
我们现在在哪里?rdquo;
简守的指腹顺着秦狩腰上肌理的线条游走,指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秦狩压抑地叹息了一声,似满足又似渴求,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昆仑山脉hellip;hellip;我们在昆仑泉边。rdquo;
简守一挥手,窗户应声而开,冷风顷刻就灌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延绵的雪景,一片白雪皑皑。
可稀奇的是,泉水并未结冰,雪花落到水面上就静悄悄地融化了,只升起缭缭的雾气。
简守看着看着,总觉得这里眼熟,可又确实从未见过。
窗户合上,秦狩摸着简守皮肤上的细小颗粒,道了声:会冷。rdquo;
像是赌气,简守抱着秦狩贴得更紧了:我不怕冷!rdquo;
你若将我推开,我才会因为孤独,结冰而亡。
简守没有安全感,秦狩也没有。
只有抱紧对方时,才有片刻的充盈,就像是hellip;hellip;在为对方活着。
现下不是七月底么?为什么都已经下雪了。rdquo;
昆仑泉时常六月飘雪rdquo; 秦狩拨开他因为孟浪而散乱在耳侧的头发。
目光所及处,发丝已然灰白相间, 再者,如今已经立冬了。rdquo;
三个月了么hellip;hellip;
随着过度接触,简守的体温越来越低,他觉得疲惫,却不愿停下来。
松懈的衣服已经从肩膀滑落到腰间,白玉般的肌肤大片大片的裸露在秦狩的眼前,就像摇曳在风雪之中的罂粟花。
秦狩扶住他的腰,担心他从床上摔下来,更担心他会疼。
简守却先他一步开口:巫苏苏在哪里?rdquo;
那晚,来自地府的冥火扭曲了空气里的图像,热浪肆意地翻滚着,叫嚣着吞噬周围的一切。
不知死活的男人在地上蜷缩着,小小的稚童以保护者的姿势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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