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儿捂着头跳起来,委屈巴巴道:我去了啊,小叔不让我进屋!
巧娘想了想,朝西厢夏琛的屋子走去,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元宝
屋里传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响动,随后是夏琛略有些慌张急促的声音:快好、好了,大嫂我们很快就出来!
巧娘面容古怪,走远一点儿后小声问自家蠢儿子:子笺是不是也在你小叔屋里
以前温束都是跟夏琛一个屋住着,但是结契之前,两人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说起来有些不好听。
温束自己不在意,但是夏琛不行,他知道城里有些人私底下说些闲言碎语,无非是觉得子笺出卖色相勾引了他。
好吧,他承认他喜欢子笺的脸,但是他愿意跟子笺结契,绝不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这顶多只能算一个加分项,他喜欢的是整个儿的子笺,他的脸他的人他的好的坏的。
子笺有多好,夏琛觉得再没有人比他更有发言权,但是他又不能跑出去一个个拉着人解释。
他不想让人再误会子笺,尤其是这种情况,子笺住在他家里,他明面上的又比子笺有权有势,所有恶意的揣度,只会朝着子笺去。
他好说歹说,撒娇缠磨,终于哄的人同意,在结契之前暂且分开住。
居民区人多嘴杂,夏琛去找了孟先生,让子笺先在孟家住几天。
本来今天应该是夏琛去孟家将温束接过来,两人一起在夏家行结契礼,但是时间还没到,温束自己跑过来了。
南哥儿挠挠头,眼神闪烁:我没看见温小叔。
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新人熬不住相思苦,在屋里幽会呢,还找了个守门的。
巧娘和夏夫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可规矩不能坏,巧娘故意重重咳了一声,大声说:快到吉时了,元宝你赶紧弄好了出来,别误了吉时!我们再去看看酒席。
说完几人拉着南哥儿一起去了前院。
屋里夏琛竖着耳朵听见脚步声远去,终于松了口气,反手在温束肩膀上轻锤了一下:都怪你,今个儿就结契了,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好身手全被他用来翻墙了,明明是未婚夫夫,搞的好像偷情一样,好悬被他娘和大嫂堵在屋子里,要是真被撞破,哪真个没脸见人了。
温束抱着人舍不得撒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夏琛看,听见他抱怨的话,一点儿不吸取教训,凑过去又亲了亲他的唇角,哑声道:元宝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夏琛好气又好笑,斜他一眼:怪我咯!
温束将脸埋在他颈间,贪念着丝丝暖香,轻笑道:怪我,怪我自制力太弱,抵抗不了……诱惑。
耳鬓厮磨,夏琛真的体会到了这是个多么暧昧的词。
屋里的空气好像莫名上升了好几度,他红着脸推了推温束:你、你先回去啊,吉时要到了,你还结不结契了
结!都快等不住想直接把人劫走了,怎么可能不结。
那你还不放手,看把我衣服弄的。
夏琛一把将他推开,抚着自己被弄皱的衣服蹙眉埋怨。
温束弯下腰小心将他被弄皱的衣摆整理好,然后退开两步,端详片刻,眉眼含笑:我家元宝真好看。
少年今日一身红色锦衣,金线做绣,富丽堂皇,正是当初针娘给他做的那件被压箱底的火焰花花瓣长袍,衬得少年眉眼灼灼,越发光彩照人。
火焰花花瓣世无仅有,材质比现有的任何布料都要好,就连进化过的火棉都比之不上。
结契这种重要的日子,夏琛恨不能所有东西都用最好的,更别说婚服。
这件衣服他起初嫌弃太过华丽喧嚣,只试了一下,几乎未上过身,而且上面的图案都十分吉祥,用来做婚服再合适不过。
温束那边,也是挑了件没穿过的火焰花花瓣做得长袍,重新请针娘刺绣,图案与夏琛身上的相辅相成,一看就是配套的。
子笺也很好看。
夏琛嘴角噙着笑,非常诚恳的回赞了一句。
他家子笺自来适合穿红色,这一身金红,不但不会觉得太过花哨,反而更加展现出一身王孙公子的矜贵气质。
温束轻笑出声,他走到夏琛身边,手指勾过他的腰带,不待夏琛反应过来,已经抽走了他系好的腰带。
哎,你做什么……
夏琛以为他又要胡闹,现在时间可耽误不起了,忙伸手去夺。
温束随手将腰带放进手串上挂着的葫芦娃里,夏琛正要生气,却见他手上多了一条红色的腰带。
虽然都是红色,但明显不太一样,那条针娘绣好的,图案繁复,这条却只用金线简单锁了边。
这……夏琛心里升起一个念头,不由地睁大眼睛,不太敢相信地看着温束。
温束眉眼间皆是温柔笑意,抚了抚自己的腰带,柔声道:元宝送我的心意,我已经领受,我的心意,元宝愿意收下吗
他腰上系着的,正是夏琛给他做的腰带,温束外出的那段时间,他一有空就去寻针娘,他在这方面好像还算有点儿天赋,做坏了几条之后就摸到一点儿窍门,最后送给温束的那条,还像模像样地绣了两条金龙。
他送得早,温束回来没多久,他就将腰带送过去了,温束当即表示结契的时候一定会用这条腰带,但是一点儿没提起,他也给夏琛做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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