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煜握着电话,看到对面即将放下的听筒,赶紧出声:“我过两天再来。”
骆温书抬头,眼眸弯了弯,犹豫的不用了到了嘴边还是没出口,回答道:“好。”
骆温书从警察手里接过一个大箱子,抱着回到房里。
骆温书“刺啦”一声撕开胶带,看着里面的东西愣了愣。
都是他小时候看过的书和玩具,小时候爸妈虽然经常不在家,但钱上从来不会亏待他,秉持着别人家孩子有的东西我家孩子也不能少的原则,小学三年级起他的玩具就堆满了一个房间。
骆温书拿起其中一个小灰熊,想起以前每一个凌晨两点,都是抱着这个熊,踮起脚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再缩着小小的身子,穿过空旷偌大的客厅,缩到被窝里,紧紧抱着这个熊。
骆温书一个一个地拿出来,拿到最后看到最后一个信封,打开只有一张小纸条:“等你回来——你爸爸。”
骆温书笑得前翻后仰,笑着笑着眼泪突然滚出来,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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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你冒充骆轲给骆温书写了句话,还落款你爸爸?”陆襟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来不及梳理经过,只能抓住最后听见的信息发出疑问。
“对啊。”时煜吸吮着橙汁,娴熟地翻个白眼,忙活了好多天,终于可以休息一段落,早知道就不把事情原委告诉陆襟这个白痴了,掰扯事情说三遍,换头智商高的猪都听懂了。
“可是这也太明显了。”陆襟点点头努力在梳理思绪的同时表达出自己的想法:“骆温书那智商肯定会发觉有问题啊。”
“对啊,所以我只说是他爸爸,又没说是哪个爸爸。”时煜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就是谁写的谁就是爸爸咯。”
陆襟:“……”
时煜自觉这招安慰人的方式确实挺拙劣的,尤其是对骆温书这种双商不能和常人相比的人,但关键在于有用就行,骆温书名字里带了个温字,但感情的表达却趋于激烈,如同走在刀尖上寻求平坦的地方,老是在做一些达不到的事。
这样拙劣而质朴的情感表达,在骆温书人生中,可能是第一次遇到,时煜静静搅拌着咖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说,你还跑到人家里收玩具,下次打算带什么过去?”陆襟点点脚,隔远了打量时煜。
“收点粉丝送给他的破烂吧,什么告白书信的。多带几封,够他读一阵了。”时煜抚摸着怀里的骆总,自从骆知卿出院后,正牌骆总恢复了原来的待遇,看到食盒满了之后也大人大量地原谅时煜,任由时煜揉着自己的毛。
“你这,”陆襟斟酌了半天形容词,开口:“可以啊你,最近是想走个什么路线,暖心小哥哥在线排忧解难?”
“我是暖心的大天使。”时煜对着猫努努嘴,“你说是不是?”
骆总冷淡地盯着时煜,毫无感情,看着时煜挠着肚皮的手马上就要从肚子上移开,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开口叫了声“喵~”
时煜一脸“你看”的表情。
时煜摸着猫,想起以前在医院见到过的各种插着氧气罐但最后都被推进停尸间的人,抬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或许是因为身体疾病离世的人太多,时煜在医院的时候就一直希望着疾病是唯一能折磨人的东西。希望人间和平,无忧无灾,可能是天底下医生都共同有的愿望。
时煜站起身,骆总及时跳下膝盖,轻手轻脚落到了地上。
时煜走到窗帘边,看向满天繁星,长长舒口气,明天是真的要开始拍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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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一送一?”时煜翘着二郎腿,不住地抖动双腿,“这个划算。”
阮逐幽幽飘到他身边:“干嘛呢?”
时煜手机差点没拿住,落到半空紧赶慢赶抱住手机:“你吓死我了姐姐。”
阮逐一个手指点在时煜头上,怀疑地在旁边顺时针绕了两圈,又逆时针绕了两圈,倏地低下头和他面对面。
时煜被吓了一跳,扶额:“干嘛呢,当你自己圆规呢?”
阮逐摆摆手指,肯定道:“不,你有事情瞒着我。”
时煜一边惊叹于女人强烈的第六感,一边坚决开口:“你想多了!”
阮逐低下身,在他肩膀上左嗅嗅,右嗅嗅,肯定道,起身拍拍手,目光肯定而坚决:“不可能。”
“我最近换香水了,调子是不是还挺好闻的?”时煜尬笑。
“我又没问你香水,你心虚什么?”阮逐挑起笑,一手撑在他肩膀上,翘出狐狸尾巴,拍拍时煜小脸。
“我去喝口水……”时煜刚没走两步,衣领从后面被人给拽住。
“哎你俩干嘛呢!换场景了!赶紧走!”导演卷着剧本,右手拿着喇叭。
此时的导演在时煜眼中简直就是及时降甘霖的观世音菩萨。时煜赶紧扯开手,扑到导演身边,勤快地帮忙拿过喇叭:“导演辛苦导演辛苦,渴不渴饿不饿……”
导演:“???”
阮逐摸摸下巴,摇摇头,眯起双眼。
骆知卿坐在沙发上,被禁玩手机和电脑之后无奈地拿起一张报纸看着新闻。
“我要处理报表。”骆知卿无数次的抗议都被无情驳回,骆妈坚定认为任何有电子辐射的东西都不利于儿子的伤口恢复。
“不行啊告诉你,话说最近怎么没见小时了,前几天不是还贤妻娘母地又煲汤又送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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