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的唇角微弯,一边去解身后的围裙带子一边道:“傻站在那儿干什么?过来吃饭。”
桌上放了黄灿灿的煎饼,还有煮好的稀饭,炸好的油条,盘子里放了两颗白色的水煮蛋,最后是两杯热牛奶。
十分的丰富。
宋辞晕乎乎地走过去,还没坐到桌边,便看见纪淮的手似乎有点笨,那带子怎么解都解不开,他自发地走过去,站到他的背后:“我来帮你。”
纪淮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宋辞帮他解着带子,一边问道:“你几点钟起来的?”
纪淮:“不早,刚起来没一会儿。”
带子被全都解开了,宋辞刚想退开,纪淮便慢条斯理地道:“不好意思,我的手是湿的,能麻烦你顺带帮我脱下来一下吗?”
宋辞下意识地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对,但是又想不出来,只好顺着他的话走,手指搭在了围裙的边缘,顺着纪淮张开的手臂往下脱。
宋辞是站在纪淮的背后的姿势,他以为纪淮让他解围裙,除了张开手之外,肯定也会稍微配合他一下,比如转个身,走两步什么的,但是纪淮一动也不动。
宋辞费劲地往前伸了两下,几乎要把纪淮从背后抱进怀里,但是那围裙就是怎么都从纪淮的手臂上下不来。
隐约间,他的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纪淮上扬的嘴角。
宋辞一脸狐疑地去看,但发现纪淮却正正经经的,表情无辜极了,像是什么坏事都没做似的。
宋辞顿了顿,遵循着山不动我动的原则,于是往前走了两步,在纪淮的身侧将围裙从他的手臂上解下来了。
下一个步骤就应该是纪淮低头,然后宋辞顺势将围裙从他的头上拿下来了。
但是纪淮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仿佛根本不知道要低头方便一下宋辞的动作似的,只知道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眼眸深深,像是一汪深海,风平浪静下,隐藏了许多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宋辞原本想开口让他低一下头,但是不知道怎么了,话到了嘴边,乍然间被他这么看着,却又因为心慌得厉害,哽了一下,脑子里混沌一片,什么都不敢说了。
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近到仿佛宋辞一开口,气息就能缠绕上纪淮的脖颈间。
宋辞踮起脚尖,手弯到了他的脖子后面,将那根细细的带子拿住,然后掀了起来。
围裙终于被全部解了下来。
宋辞的脚跟刚想落回到地面,纪淮便蓦然上前了一步。
宋辞的眼睛睁大,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想慌乱地后退,但下一瞬,腰却被扣住了。
纪淮低头,在他的额间落下了一个浅吻。
宋辞一愣,火烧云几乎要烧上他的脸颊,一片滚烫。
纪淮的声音含笑,低低地在他的耳边响起:“谢谢你帮我。”
宋辞慌得厉害,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用谢”
看着宋辞乖软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小奶猫似的,被大灰狼摁在爪子底下,连逃都不知道逃,只会睁着清澈透亮的眼睛瞪着他,纪淮心里蓦然生出一股冲动,想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纪淮克制住了自己,放手松开了他,转身走向餐桌边:“吃饭吧。”
宋辞也跟着脚底发软地走到了桌边。
脑子里终于模糊地升起了一个念头——这真的太奇怪了。
从来就没发生过这么奇怪的事情。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他觉得就像是踩着一块棉花糖似的,轻飘飘的,完全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纪淮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脑子也乱得很,像是装了一堆石灰,而纪淮一靠近他,仿佛就像是在石灰中注入水一样,微微一搅动,便成了浆糊。
还浑身发热。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第107章
上班依旧是纪淮和宋辞一起去。
这已经是宋辞第二次坐他的车了。
继睡完他的床, 吃完他的饭,又坐他的车后,宋辞平白无故生出一种自己像是在吃软饭的感觉
但是为什么一点都不想拒绝呢?
宋辞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反思一下。
眼看着公司的门近在咫尺,宋辞积攒了一路的勇气,终于结结巴巴地开口道:“那个,这个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要不然”
纪淮把车驶入停车场,然后熄火,闻言, 偏头看向他:“要不然?”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纪淮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宋辞就觉得紧张,浑身都不太自在, 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昨晚和今天早上的吻,
但是宋辞又连问都不敢反问一句,如今听见纪淮的问句,他聚集的勇气又很快消散了, 十分的慌乱无措:“我我的意思是这两天麻烦你了我想请你吃个饭”
“吃饭吗?”纪淮唇角一勾, 看着他怂得就像是一只战战兢兢的兔子似的, 忽然恶从心头起,他倾身过去, 一点点地靠近宋辞,“吃什么?”
看见纪淮靠近,宋辞更紧张了,连脚尖都是紧绷着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张弦似的, 他错开视线,语无伦次:“吃什么你想吃什么呢?”
纪淮挨近他,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气息几乎要扑在他的脸侧,声音里缠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觉得我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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