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在议论苏伟的不作为,但苏伟并不在意,他把自己当做一枚筹码,天平的哪头倾斜了,他就把自己放到哪头去,只要四阿哥能在一个稳定的环境下安然长成,他就安心了。
“哎,苏哥哥,”萧二格端着茶壶靠过来,给苏伟倒了一杯。
苏伟接过吹了吹,“这几天宫里有什么事儿没有?”
“事儿还真有,一喜一悲,还都是一家的。”萧二格压低声音道。
“怎么说?”
“亚嫔娘娘的小阿哥去了,隔天翊坤宫传出消息,宜妃娘娘有喜了。”
苏伟扬眉,这事儿还真是巧啊。
储秀宫
亚嫔坐在榻子上,屋里暗沉沉的,似乎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
“娘娘……”彩衣想劝上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庶妃卫氏踏进屋子里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光景,卫氏轻轻地叹了口气,示意彩衣带着宫女们出去,自己坐到亚嫔身边,“想哭就哭出来吧,你这个样子让孩子怎么走得安心呢。”
屋子里静默了半晌,亚嫔才沙哑着声音开口,“现在,还有谁关心我的孩子走得安不安心呢?整个宫里都在为翊坤宫闹喜,连宝华殿的祭礼都办得不声不响。”
卫氏拍拍亚嫔的手,“你不能这么往牛角尖里钻,宜妃到底是四妃之一啊。”
亚嫔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是啊,她从来都是不同的,她的孩子都比我的高贵。”
卫氏握住亚嫔的手,亚嫔低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我的儿子,他那样小,那样柔弱,可是他很坚强,他是想要活下去的,每次发烧咳嗽,他都含着泪看着我,好像在叫额娘,额娘,我不想离开……”
亚嫔的泣不成声让卫氏也落了泪,“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咱们的日子还长,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亚嫔摇摇头,一张娇媚的脸变得惨白,惨白。卫氏柔声道,“你不能自暴自弃,小阿哥从翊坤宫搬出来后就伤了身子,这样一番折腾,还不是为了和你的母子情分,你不能让他失望。”
“翊坤宫,”亚嫔微微抬起头,望向门外,“是啊,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白死,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失望……”
翊坤宫
宜妃午睡起来,按了按眉心。
珠儿沾湿了帕子递过去,“娘娘,亚嫔娘娘刚才派人送来了两盒燕窝,还说因着自己是刚刚丧子之人,不便亲自来看您,让您好生保重身体。”
宜妃叹了口气,“她就算不在乎我们的姐妹情分,终究还是要在乎本宫的身份的。这样也好,等本宫这胎落地,再找她好好谈一谈。”
“娘娘,您这一胎怀的也不安稳,太医都说您忧思愁绪,气血不顺,您就暂时别为亚嫔娘娘的事儿烦心了,咱们先安好胎再说。”珠儿挂起帐子。
宜妃点点头,“你说得对,本宫这一胎怀的确实累的很。你去禀告皇贵妃,本宫要闭门谢客,安静养胎。”
珠儿俯身,“是。”
“还有,”宜妃站起身,“你吩咐内务府,好生照顾亚嫔,若是有势力的人敢趁着亚嫔丧子欺侮她,本宫绝不姑息。”
“是,娘娘放心。”珠儿领命。
八月的天逐渐转凉,后宫前朝却突然热闹非凡。皇上九月南巡的决定,让整个宫廷都忙碌了起来。
阿哥所
四阿哥从射猎场回来,就喊苏培盛去四所打听,看五阿哥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没有去射猎场。
苏伟到四所门口一问,守门的太监支支吾吾。苏伟搬出四阿哥来,守门的太监只好跑到里面去问首领太监。不知传了几个人的话,苏伟都要等得不耐烦时,五阿哥贴身太监跑了出来。
原来,五阿哥头天去宫里看望太后和宜妃娘娘,回来时跑去御花园玩耍,跟小太监们捉迷藏时,崴伤了脚。五阿哥不想惊动旁人,省的身边的太监遭殃,便一瘸一拐地回了阿哥所。
阿哥所的太监给五阿哥搓了酒,虽然不怎么疼了,却肿的更厉害了。今天一早是连地都不能下了,四所里的太监也不敢再欺瞒,正想宣太医呢,苏伟就来了。
苏伟将原话告诉给了四阿哥,四阿哥一面让人去宣太医,一面带着跌打损伤膏去看望五阿哥。五阿哥正坐在床上呲牙咧嘴,见到四阿哥还没心没肺地笑笑。
四阿哥撩开五阿哥的裤腿,苏伟在一旁看了一眼,有点轻微擦伤,剩下的就只是扭伤,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患处有些紫红色的斑块,看起来有点吓人。
其实五阿哥当晚回来应该先冷敷,第二天再热敷和搓酒就会消肿了。可五阿哥身边的太监没经验,净顾着给主子止疼,结果弄得越来越肿了。
四阿哥把自己拿来的药膏给五阿哥涂上,“这药消肿止痛最好了,你抹上一点,一会再让太医看看骨头有没有错位。”
五阿哥点点头,“谢谢四哥。”
太医院离阿哥所有点远,五阿哥坐了一会儿就犯困了。四阿哥扶五阿哥躺下,“你先睡吧,一会儿太医就来了,有什么事就让小太监去隔壁叫我。”
五阿哥蔫蔫地道“四哥放心,我没什么事儿,您也回去休息吧。”
苏伟跟着四阿哥走出四所,“五阿哥真是个心宽的,脚肿成那样还能睡着。”
四阿哥低头踢开脚边的石子,“大概是昨晚疼的没休息好,我那药清清凉凉的,抹上一会儿就不疼了,之前不是也给过你一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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