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端起茶碗,“本宫听说是因为四阿哥给五阿哥送了伤药,你放心吧,这事儿就是赶巧了,皇上眼睛亮着呢,不会诬赖四阿哥的。”
“可……”德妃皱眉,“皇上这么突然的把正三所封了,四阿哥还那么小,我怕把他惊着。”
皇贵妃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皇上这么做也有他的考量,如今咱们能做的只有尽力查出那下毒的人。若是不管不顾地为四阿哥辩白,怕是倒会犯了皇上的忌讳。”
德妃沉吟片刻,点点头。
送走德妃,浣月匆匆回屋,皇贵妃坐在榻子上,面色沉郁。
“娘娘……”浣月走到皇贵妃身边。
皇贵妃手中的茶碗砰地放在桌子上,吓了浣月一跳,“纳喇氏真是天大的胆子,本宫容着她,她就敢把主意打到皇子身上了。”
“娘娘,这事儿怕是牵扯不到惠妃娘娘那儿去,即便咱们知道这其中的关节,也没有切实的证据。延禧宫做事一向谨慎,连给亚嫔赏赐都是通过卫氏的手。”
皇贵妃冷哼一声,“本宫没有证据不能拿她,不代表有人能放过她,你去趟翊坤宫,亚嫔是她妹妹,五阿哥是她儿子,现在不是她躲清净的时候了。”
浣月俯身,“是。”
翊坤宫
宜妃坐在正殿,一只白玉般的手死死攥着桌角。
珠儿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娘娘,您不要动这么大的气,未必就是亚嫔娘娘做的,皇贵妃那儿也没有证据。”
宜妃冷哼一声,几乎咬碎一口银牙,“都事到如今了,本宫还能自己骗自己吗。这后宫里恨我的不少,但敢对本宫孩子动手的,却没有几个。她是一头钻进了牛角尖里,白白地做了人家的筏子。惠妃,纳喇氏如衣!你敢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本宫定不与你善罢甘休!”
正三所
院子被围,暂时也不能上课了。
四阿哥坐在书房里看书,心里却乱七八糟的,好半天过去,书都没有翻过去一页。
忽然,窗外一阵笑语传来,四阿哥探出头,走廊尽头,苏培盛正坐在地上跟几个小太监打双陆。
“苏培盛!”四阿哥一叫,“哎”苏伟赶忙起身,小跑着进了书房。
四阿哥看看他,“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这时候还能玩得那么高兴。”
苏伟挠挠头,嘿嘿一笑,“四阿哥,咱们好不容易这么清闲,当然要好好休闲一番了。等过一阵您开始上课,再想放松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四阿哥皱起眉,“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担心?”苏伟一笑,“有什么好担心的,您是皇子,一没动机,二没缘由,有什么事儿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啊。何况,皇上把咱们三所这么一围,想要动手脚的都动不了了。依奴才看,主子就趁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休息吧,您看这天多好啊,秋高气爽的。”
四阿哥看看窗外,嘟起嘴“秋高气爽有什么用,又不能出去。”
苏伟转转眼珠,凑上前道“主子,奴才有个好主意。”
乾清宫南书房
偌大的宫室安静而肃穆,康熙爷翻阅着奏折,偶尔皱起眉头,起笔描画。
梁九功端着茶,弓着身子一步步挪到皇上身边,“皇上,喝口茶吧。”
康熙爷又写了两笔,才直起身子,端过茶碗,“太医院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梁九功弯下腰,声音不轻不重地道,“回皇上,四阿哥的药并无不妥,太医院推测,五阿哥中的毒是由其他途径进入阿哥身体的。”
康熙爷叹口气,放下茶碗,“让内务府继续查,真凶没找到之前,先不要解封正三所,省的有人居心不轨。”
梁九功俯身,“嗻。”
康熙爷拿起笔,又似乎像想起了什么,抬头道“小四这几天怎么样,朕突然封了他的院子,有没有吓到他?”
梁九功微微笑笑,“皇上放心,四阿哥心胸宽广,并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昨个侍卫来报,四阿哥在院子里放风筝,玩得很是开心呢。”
“放风筝?”康熙爷一笑,“他这是一门心思的信任朕啊。你让内务府做几个好的给四阿哥送去。”
“嗻,”梁九功行礼退下。
正三所
戴鹏这几天是坐卧不安,他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大的成就。好不容易上头让他来封正三所,本以为立功的机会到了,结果脑袋一热,把四阿哥给得罪了。他就说他们头儿,怎么那么好心地把机会让给他,如今看来根本就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轻不得重不得。
如今太医院已经传来消息,四阿哥的药没有问题,皇上还赏了风筝给四阿哥。皇贵妃、德妃也都先后送了衣物吃食,连一直担心五阿哥的太后都赐了一堆补药给四阿哥定神。自己的立功机会是铁定没有了,那天那个小太监说的等真相大白那天,咱们好好算一算账的话不知是不是认真的。如果是,那他别说出头了,估计连命都保不住了。
正厅里,苏伟正对着一堆竹片发愁。虽然皇上赏了好多风筝给四阿哥,但是四阿哥和他还是想自己做一个。可是,这动手能力……
四阿哥蹲在一旁,看着苏伟拿着浆糊左一层又一层的刷,把自己好不容易画好的蛟龙戏水,粘的像个蜈蚣。而且那么厚重的骨架,得多大的风能把这风筝吹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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