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跟身边的小太监们比了几天,苏伟得出大概结论,绝对不是他长得矮,是四阿哥长得太快了!
在畅春园的日子过得很快,阿哥们每天除了读书、射箭、骑马,还会坐船、钓鱼、游泳。皇上对阿哥们管的并不严格,只要完成了一天的学业,想干什么都行。
不过,这其中不包括太子。太子单独在无逸斋读书,每日上完课,还要跟着皇上看折子,听政事。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个月,大阿哥以自己年纪最长,向皇上请旨听政,皇上准奏。三阿哥、四阿哥跟着请旨,皇上一概准了。六月时,除了年纪最小的九阿哥、十阿哥,其余的皇子们每日都多了到九经三事殿听政的任务,如同在皇宫上朝一般。
六月中旬,边境传来消息,厄鲁特蒙古准噶尔首领噶尔丹进扰漠北。一时间,畅春园紧张起来,八百里加急快马来回奔驰,皇上起居的清溪书屋彻夜不眠。几位阿哥也连续几日夜不归宿,朝中重臣大将都聚集到了畅春园。
苏伟跟着四阿哥住在清溪书屋旁殿里,此时阿哥们年纪尚轻,涉世不深,不能直接参与决策,多是站在旁边听着皇上和各位大臣谈论军议。然而,对于众皇子来说,这无疑是难得一遇的学习机会。连续几天,苏伟都着人一天几次的安排膳食,确保四阿哥在任何时间回屋都能用上膳。
六月二十四日,苏伟正站在旁殿门外,眼见着众位阿哥急匆匆地走出清溪书屋。
“主子,”苏伟上前。
“赶紧收拾一下,咱们下午就要回宫。”
“是,”苏伟俯身一揖,回身冲小太监一摆手,让他先一步回承露轩通知。没有太多时间耽误,苏伟让奴才把四阿哥的东西按照屋子的布置收进箱子里,等回到皇宫再行清点。
果然刚过午时,前面就驾来了马车。与来时不同,回宫的路上,銮驾队伍是一阵急行。苏伟坐在马车外,心里微微紧张,銮驾所经之处,大门紧闭,商铺停业,街上连行人都看不到几个。
回到皇宫,苏伟从萧二格那听到了小道消息,说是噶尔丹所率大军过漠北一路南下,距离北京城已不到千里了。
六月末
边境的消息不断传来,听闻准噶尔部接连劫掠边境各部落,皇上大怒,驳斥了所有求和的折子,整兵进发,御驾亲征,势要彻底打垮准噶尔部。
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纷纷请战,吓得苏伟临时抱佛脚的练习太极拳,但最终皇上只带了大阿哥。
此次征讨,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皇长子胤褆为副将出古北口北上,恭亲王常宁(康熙五弟)为安北大将军,简亲王雅布、信郡王鄂札为副将出喜峰口。陪同作战的还有皇舅佟国纲、佟国维,索额图、纳兰明珠等朝中重臣。
边境军报频传,京中气氛紧张。
四阿哥到永和宫探望德妃,德妃依然淡笑着问四阿哥近况如何,畅春园住的惯不惯,新进的李氏好不好之类。
四阿哥一一答了,看着德妃欲言又止。
德妃了然地拍拍四阿哥的手,“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如今这阵仗就紧张了。早些年,鳌拜擅权,三藩作乱,反清的势力此起彼伏,外有沙俄虎视眈眈,内有蒙古贵族见风起事。你皇阿玛只能依靠朝中老臣及太皇太后的扶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那时的紫禁城才是真真的风声鹤唳,过了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如今,鳌拜被诛,三藩已定,天下局势稳固,只一个噶尔丹能乱到哪儿去?”
四阿哥低头想了想,片刻后微笑着抬起头道,“是儿子浮躁了,额娘教训的是。”
德妃笑笑,“你是爱新觉罗家的儿子,留着满人的血,不要说没有兵临城下,就是真有那一天,你也不能慌,更不能怕。咱们老祖宗是马上打来的天下,满人的儿郎天生就是勇士。”
四阿哥点了点头,目光坚毅了很多。
正三所
四阿哥从宫里回来时,中庭里正热闹,一阵阵笑语声传到前院。
四阿哥绕到房后,只见李氏在一堆宫女的包围下将一只毽子踢得漫天飞舞。前院的太监们也聚在廊下看热闹,苏培盛坐在偏殿门口,张着嘴傻乐。
四阿哥眯着眼睛,走过去,有奴才看见他,立马下拜,“给主子请安,主子吉祥。”
众人看到四阿哥,都慌忙行礼,李氏手忙脚乱间将毽子踢到了四阿哥头上。
苏伟向前走了两步,想解释一下,却见四阿哥往后一退,单脚踢高了落下的毽子。
奴才们或惊愕,或不可置信地看着四阿哥踢毽子。直到他们苏公公咧着嘴,拍着巴掌道,“好,主子好厉害。”众人才反应过来,跟着拍手叫好。
四阿哥一连踢了五十八个,毽子才落了地。苏伟想去捡起来,却被李格格抢了先,李氏向四阿哥柔柔一俯身,“四阿哥好厉害,妾身踢了好几天,才能踢二十几个。”
四阿哥笑笑,“我也好长时间没踢了,骨头都硬了,你们好好玩吧。出了一身汗,我去换身衣服。”
苏伟谄笑着凑上来,却被四阿哥当头打了个脑锛儿,“好大的胆子你,爷不在,你就偷懒,还跑到中庭来看热闹。”
苏伟挠挠头,刚想张嘴解释,李格格却上前一步道,“四阿哥恕罪,这事儿不怪苏公公,是妾身求苏公公给做个毽子,苏公公才过来的,都是妾身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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