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点了点头,放下茶碗,叹了口气,“也不怪你,这出去久了,冷不丁一回京城,是闹得慌。”
四阿哥微扬嘴角,皇上锁眉思索了片刻,看向四阿哥道“弘晖,今年多大了?”
“回皇阿玛,弘晖两岁半了,”四阿哥回道。
“都两岁啦,”皇上感叹了一句,“这时间过得是真快啊,一转眼你们的儿子都长起来了。朕总还记得,你们小时候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模样……”
四阿哥目光流转,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儿子们年纪再长,也总是皇阿玛的孩子,在皇阿玛跟前还是一如当初。”
“一如当初,”康熙爷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好啊,一如当初就好。这回助修永定河,你跟着主理大臣一同去,也好好学学这河工之事。”
四阿哥微微一愣,慌忙拱手道,“是,儿子领命”。
大阿哥营帐
一声脆响,茶碗被摔在地上。
“主子恕罪!”李进忠慌忙地磕头乞饶。
大阿哥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桌前,“胤祉那个混账,竟然丝毫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以为自己得封郡王,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吗?”
“当然不能,”李进忠慌忙地收拾瓷片,“主子是皇长子,大千岁,哪是三阿哥比得了的。”
大阿哥冷笑一声,“人家可不这样想,口口声声成大事者。如今更是借太子之力,打击本王。好啊,本王就看看他这跳梁小丑,能怎么成大事?”
傍晚,四阿哥营帐
“主子要去修河堤啦?”苏伟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睛。
四阿哥瞥了他一眼,“不是去玩,爷是去学习的。再说,皇阿玛也没有把这差事交给我,只是让我去观摩,具体派谁主持还不一定。”
苏伟歪着头想想,“观摩也好,这差事大阿哥也争,索相也争,三阿哥也参和,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四阿哥笑笑,“你总算肯动动你那榆木脑袋了,皇阿玛肯派我去学,已算颇有看重之意了。越是这种时候,爷越要把握尺度,决不能卷进那些是是非非里。”
苏伟挠挠脑袋,“爷说的对,不过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咱们还是得尽人事听天命。”
“哟,”四阿哥挑挑眉毛,手伸到苏伟腰上捏了捏,“我们苏公公有什么高招啊?”
苏伟往旁边挪了挪,他不就最近吃多了点儿,长了点儿肉嘛,干嘛总捏他?“高招算不上,只不过随机应变而已。皇上之前不是让爷在关外学学种地嘛,而且十三爷又刚刚丧母。在助修河堤的事儿决定之前,爷可以带着十三爷、十四爷到庄子里去,既是散心也是实践,谁也说不出什么。”
四阿哥抿嘴一笑,“好办法,过来,爷赏一个。”
“我不要,”苏伟直起身子,往后退退,一脸正色地指过去,“你晚上吃蒜香羊肉了!”
九月圣驾回銮
紫禁城
太子由乾清宫出来,正碰上迎面而来的四阿哥。
“胤禛给太子殿下请安,”四阿哥俯身行礼。
“诶,”太子伸手扶起四阿哥,“咱们是兄弟,无须这般多礼。”
四阿哥微微垂首,太子左右看了看道,“四弟是来拜见皇阿玛的?可是有什么麻烦?”
“太子多虑了,”四阿哥拱手道,“胤禛进宫是为了十三弟,敏妃娘娘新丧,胤祥日渐消瘦。正巧弟弟近来没什么事儿,就想带胤祥、胤禵去庄子里转转,也好让胤祥散散心。”
“原是如此,”太子点点头,“胤祥自小在永和宫长大,与四弟向来亲厚,也是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不尽心,还得烦劳四弟好好开解小十三了。”
“理当如此,”四阿哥微微垂首。
太子笑笑,“四弟也真是闲不住,这回京才几天又要去庄子里住了。如今皇阿玛正为助修永定河之事烦扰,二哥还想,若是四弟不忙,不如替皇阿玛分分忧,担了这差事。”
“二哥高看弟弟了,”四阿哥扬扬嘴角,“弟弟对河工之事是一无所知,实在难当大任,皇阿玛也嘱咐弟弟多加学习。此次,恐怕还得几位兄长为皇阿玛分忧了。”
太子闻言,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那便罢了,还请弟弟好生看顾小十三吧。”
“是,”四阿哥躬身应道。
懋勤殿
“真的啊?”胤禵从椅子上原地蹦起,“我们能和四哥出京?”
“只是去京郊庄子上住几天,”四阿哥瞪了胤禵一眼,“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胤禵吐了吐舌头,坐回椅子上。
胤祥看看胤禵,回头冲四阿哥道,“我们这时候去,不会耽误四哥的正事儿吗?”
四阿哥笑笑,“放心,你们去就是帮四哥干正事儿的。北巡时,皇阿玛特地让关外大皇庄的管事展示了农耕的技艺。此次,你们两个就跟四哥去亲自试试,看咱们兄弟三个能不能种出点儿东西来。”
“不就种地嘛,有什么难的,”胤禵拍拍胸脯,“我在书上看过好多次了,放心,都交给我。”
四阿哥叹了口气,撇开头,胤祥垂首笑了笑,一张苍白的小脸有了一丝血色。
“对了,四哥,”胤禵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太子殿下是要去镇河了吗,镇河要怎么镇,祭祀河神吗?”
四阿哥皱了皱眉,“什么镇河?你听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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