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国维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男子汗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他偏生钻进那儿女情长里。如今咱们佟佳氏是一时的风光无两,可这未来的光景着实地不容乐观啊。太子身后的赫舍里氏与咱们是积年的恩怨,孝懿去后,咱们与索额图就撕破了脸。我本想投向直郡王,立下那从龙之功,佟半朝的荣耀未必不能延续下去。可如今,温宪公主的下嫁已经让明相与咱们起了嫌隙。皇上偏又一举晋封叶若,将惠妃彻底挤下中宫,大阿哥处必然是半分希望也无了。”
“叔父不必这般愁绪,”鄂伦岱弯了弯嘴角,“圣上身体康健,索相与明相却都老了,这十几年过去,东宫之位可不一定落入谁的手里。咱们何必把筹码都压在大阿哥身上呢,皇上若是有半分立长的心,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你是说,其他皇子?”佟国维皱了皱眉,“如今成年皇子中,能担事儿的也就那么几个。四阿哥已与我起了龃龉,我若是回头去支持他,即便成了——”
“叔父错了,”鄂伦岱打断佟国维的话,“侄儿说的不是四阿哥,是八阿哥胤禩。”
作者有话要说:鄂伦岱是佟国纲的儿子,父子感情很不好,佟国纲在世时曾向皇上请诛其子。
这里隆科多的痴情设定可能与历史很不一样,但是他会成长滴,我要尽力塑造一个不同的隆科多,一个不同的年羹尧 O(∩_∩)O~隆科多那个著名的小妾以后也会登场。
隆科多不一样的精与年羹尧不一样的傲会成为九龙夺嫡后的最大看点。
第130章 情敌对阵
康熙四十年
佟府
“八阿哥?”佟国维站起身,走到窗前,“八阿哥生母是辛者库出身,皇上恐不会属意与他。”
“话不能说得太早,”鄂伦岱走到佟国维身后,“侄儿最近与八阿哥多有接触,为了广善库欠银的事儿,八阿哥是四处奔走。他一个刚出宫门的贝勒,毫无背景,竟能让东岳庙的修缮磕磕绊绊地进行起来,光是这份聪慧,就不比太子与大阿哥差。”
“八阿哥是惠妃养大的,”佟国维眉心微蹙,“说不准是大阿哥在后头帮他。”
鄂伦岱摇了摇头,“侄儿着人调查过,索相并未插手。凭着索相的权势,他若是插手了,东岳庙之事不会这般困难。咱们佟佳氏的实力不比索相、明相差,若是叔父肯在此时帮上一把,八阿哥定会铭感五内。以后这东宫之位有任何变动,八阿哥绝对是候选之一,有咱们佟佳氏在背后撑着,生母的身份又能有多大关系?退一万步讲,八阿哥到底是惠妃养大,帮他跟帮大阿哥并不冲突。”
佟国维望着窗外,眼眸深邃,半晌后略略一笑,“就如你说的办。”
承乾宫
朱油漆的大门,插着桂枝的盆栽,新贵入主的景象将这座空了若干年的宫殿装点的喜庆非常。
浣月、刘安再次成为承乾宫的掌事姑姑与太监总管,御膳房与内务府的奴才们见到这二位,时常缩着脖子。浣月走在路上,有一干小宫女瑟缩的跪下请罪,浣月想了半晌也想不起到底是谁。
如梦一样的日子,却未有梦一样的美好。浣月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再回到承乾宫的滋味,等到真的推开大门,却未有半分激动。物是人非,花开花落,哪怕回到同一个起点,心境也大有不同了。
“娘娘,这是宜妃、德妃呈上的账册,”浣月端着托盘迈进内厅。
即便是换了宫殿,佟佳氏还是乐意坐在榻子上,读着本史记,似乎院中的风景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放下吧,”佟佳氏翻着书页,“两位娘娘管着的账册定然是没有半点不妥的,我一会儿略略地查点一番就是了。”
浣月点了点头,复又想起什么似的道,“真的不用众妃来请安吗?惠妃时虽不强求,但月月初一十五,还是要与满宫嫔妃聚一聚的。”
佟佳氏轻轻地摇了摇头,“人心不在,硬要人来了有什么意思?时移世易,本宫与表姐不同,若想做稳这个位置,得慢慢磨着才行。”
浣月抿了抿唇,微微弯了弯嘴角,“娘娘比刚进宫时沉稳多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
佟佳氏笑了笑,“人都是吃疼了才长进的,我入宫也这么多年了,哪能还像当初一样呢。诸般活法,苦着也是过,乐着也是过,我又何必总是为难自己呢。”
“娘娘,”浣月压低了声音,“可是因着富察氏的拜见,心里不舒坦了?若是有,跟奴婢说一说,不要憋在心里。”
佟佳氏略略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舒坦的,本就不盼望了,还哪来的争风吃醋呢。只是看到昔日的家人带着各色的脸谱跪在屋中,心里有几分感慨罢了。当初表姐对佟佳氏的失望与冷漠,让我很奇怪。她是真真的佟佳氏女儿,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到底因何而恨?如今我才真切地体会到了,生来女儿身,半点不由人。”
二月的天已经开始转暖,这个冬天似乎真的过得格外的快。苏伟早早地换上薄靴,软黑的鞋面,纳得格外齐整的鞋底,雪白的鞋帮,侧面出彩儿地带着点点红纹,竟格外地精巧好看。
张起麟、王朝倾等一干众人都围着苏伟转,十分羡慕这样一双新靴子。只有四阿哥时时地黑着脸,对那双靴子的颜色、做工表示出了一百二十分的鄙视。但通通被苏伟屏蔽掉了,傲娇的苏公公每天蹬着新靴子在四阿哥面前晃,晃得一屋子的奴才都噤若寒蝉,恨不能把脑袋插进花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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