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眨巴眨巴眼睛,官场从古至今都不是个干净地方,二十一世纪送礼卖人情都还是常态呢,在这大清朝他有什么好纠结的?
“那,”苏公公咬了咬手指头,“你收了多少?现在还剩多少了?”
“明儿个,爷让人拿账本给你看,”四阿哥抽出那手指,低头凑上去,“以后都让你管着,今晚听爷的话啊……”
第二天,卧房里爆出一声惊叫。
小英子睡眼惺忪地走出厢房,只见自家二师父脖子上挂着大盖帽,一阵风似地跑了出来,顺带着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往院门口狂奔而去。
“师父,咳咳,你干什——”小英子挣扎着倒退,“我快被勒死了!”
苏伟此时一脸兴奋,一本厚厚的账册被他揣在怀里,招呼着库魁套马车,直接往城门赶去,“咱们到城南去转转,我要再开一间火锅店。对了,先找一趟申文彦,我要订上十车香料。徽商那儿也得抓紧联系了,蜀绣苏锦神马的抓紧弄进京城!”
正院内厅,换了衣服的四阿哥坐下用膳。
张保抻着脖子,看着苏伟瞬间消失的背影,有些踌躇地道,“主子,这样没问题吗?苏公公他,怕是会玩疯了啊。”
“由他去吧,”四阿哥慢腾腾地喝着小米粥,“反正爷只给了他其中一本,随他花去吧。苏培盛有做生意的脑子,以后,爷说不定真要靠他养呢。”
看着四阿哥似笑非笑的脸,张保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们家主子到底有多少私房,估计没人知道。不过,凭自己和苏培盛那点儿小胆子,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七月中旬
京城愈发炎热,之前调任的朝中官员皆已到职。升任从二品四川巡抚的年羹尧,与四阿哥的联系也开始紧密起来。
雍亲王府此时已整修完毕,苏伟跟着四阿哥先行回府一看。
原贝勒府的门庭整个扩大一倍,台基也高出许多,远远看去,绿色琉璃瓦在阳光下尤为显眼。进了府门,两旁新修的翼楼让苏伟有一瞬的恍然,此时的雍亲王府与现代的雍和宫已有了些许相似之处。
前院的会客厅改为王府正殿,扩建了门廊后,前墀周围建了石栏。正路门、柱均以红青油饰,每门金钉六十三,梁栋贴金,绘五爪云龙及各色花草。
“王府的正殿在民间有一个别称,”四阿哥领着苏伟迈进门槛,正中的八仙椅已改为朱髹彩绘五色云龙宝座,座高八尺,广十一尺,长九尺,座基高一尺五寸,座后屏风三开,上绘五爪金云龙,“百姓都管王府正殿叫银安殿,是由皇宫金銮殿延伸而来,示意王爷之位仅在九五之下,十分尊贵。”
四阿哥抬腿迈上石阶,坐到了宝座之上,苏伟愣愣地站在正殿当中,有些恍然。
“过来,”四阿哥拍了拍宝座另一边,苏伟立时把脑袋晃得像拨浪鼓。
“过来,”四阿哥沉了嗓音,双眼微眯,“别逼着爷在这儿就把你办了!”
苏大公公愕然面对四阿哥的威胁,内心在宁死不屈与能屈能伸中犹豫了三秒,小跑着上了台阶。
“过来做好,”四阿哥伸手把苏公公搂到身边。
苏伟有些好奇地摸了摸宝座的扶手,又上下垫了垫屁股,“有点儿硬啊,回头让人给你缝个垫子吧。”
八爷府
书房里是一派红袖添香的温存,嘉仪伺候在书桌旁,桃花一样艳丽的双眸中除了八贝勒,再装不下其他人了。
“主子,”下人进屋禀报,“纳兰揆叙大人求见。”
“快迎进来,”八阿哥停下笔,站起身。
嘉仪连忙福了福道,“爷有事要忙,妾身就先告退了。”
“好,”八阿哥弯了弯唇角,“劳你在这儿陪了我一上午,赶紧回去歇歇吧。晚上时,咱们再一起用膳。”
“是,”嘉仪抿着唇角又行了一礼,双眼满含着笑意随侍女而出。
“贝勒爷对小主真真疼到心窝子里了,”侍女绣香扶着嘉仪穿过拱门,“这满府上下谁都不敢轻看小主一分了。”
“可别胡说,”嘉仪嗔了秀香一眼,“对了,我见贝勒爷最近总是心事重重,大体是朝中的事儿又不顺当了。赶明个儿,咱们请了福晋,往京郊承恩寺给爷求个平安符吧。”
“格格真是细心,”一声轻语打断嘉仪的话,毛氏从路旁的亭子中站起身向嘉仪福了一礼,“不过,近来格格还是不要轻易出门为好。”
“这是为何?”嘉仪微扬柳眉,与毛氏同走到石桌前坐下。
“格格有所不知,”毛氏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我听下人说,西城泛起时疫了,传染的极快不说,得病的都满身起疱疹,说不准是闹了天花呢。”
“怎么会?”嘉仪蹙了蹙眉,“京中流行种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应该不会出大事儿吧。”
“那谁知道,”毛氏叹着气摇了摇头,“不过我听说,这次的时疫十分邪性,倒不是每个接触的人都能沾上,那些整天与病人接触的没什么大事儿,反而是离着挺远的人家发了病症,与咱们以往听说的都不同。”
嘉仪眨了眨眼睛,心下有了几分猜测,那边毛氏却又压了压嗓音道,“对了,近来,福晋跟贝勒爷闹了几次脾气了,总拿您的来历说事儿,格格可得小心着些。”
“我知道了,多谢姐姐,”嘉仪抿了抿唇,低头轻叹了口气,手中的帕子被握的紧了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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