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懿……”苏伟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道,“不是那个王编修吧?”
四阿哥托着下巴点了点头,“就是他,在张谦宜之后,给爷当老师的。”
张廷玉长叹了口气道,“微臣就是听说了这个,才急忙来向您禀报的。王懿虽说跟王爷来往不深,但到底做过您的老师。这不远不近的关系,最容易让人起疑。万一,太子那边怀疑是您指使的——”
四阿哥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上冷峻了几分,苏大公公突然不觉得热了,背上凉丝丝的好像盘了一条毒蛇。
“还不只是这样,”四阿哥沉吟了片刻开口道,“齐世武跟太子的关系不浅,如今他刚刚就任刑部尚书,王懿就参奏了同为太子僚属的托合齐,齐世武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以后王懿的日子不会好过了,但他又到底是我的老师……”
“王爷,依王懿大人的性情,当是不会投靠八贝勒的。毕竟他对您都十分避讳,显然是不想卷进皇子之争中的,这一次应当是被人利用了,”张廷玉沉下嗓音道。
四阿哥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书架前,“王懿的品行我是了解的,所以我才更加担心。若是齐世武阻挠他弹劾托合齐,怕是会让他更加怀疑,如果再被他查出了齐世武、托合齐与太子的关系,这局面就更难扭转了。”
“王爷,王懿的奏折内阁应该已经递上去了,”张廷玉蹙着眉头,沉下嗓音道,“太子那边,要早做准备才好啊。”
隔天,步军统领托合齐被刑部给事中参欺罔不法、贪恶殃民等款已是举朝皆知。早朝上,康熙爷倒没有其他颜色,只是把奏折发给了托合齐,让其明白回奏,并嘱刑部调查此事。
毓庆宫
书房里,太子一人坐在棋盘旁,侍卫统领卫敏俯身行礼后禀报道,“殿下,雍亲王去永和宫看过德妃娘娘后就出宫了,并没有往毓庆宫来的意思。”
“老四一向聪明,”太子往棋盘上落了一枚黑子,“他的老师参奏托合齐,跟本殿有什么关系。这皇宫里,都是皇阿玛的眼睛,一言一行都不能错了半分。”
“可是,”卫敏皱了皱眉,“王懿跟雍亲王的关系实在让人怀疑,年羹尧如今升任四川巡抚,十三阿哥也从行宫回了京城,雍亲王若是有了不臣之心,殿下可是十分危险啊。”
太子捏着白子半晌没有动,末了轻叹口气道,“王懿是胤禛的老师,我不信胤禛会让自己的恩师卷进这进退两难的地步里。你派人通知齐世武,不可太过为难王懿,皇阿玛那儿暂时没有处置托合齐的意头,让他不要一时冲动,反而坏事。”
“是,”卫敏俯身领命,躬身而去。
卫敏走了半晌,太子才又下了一子,看着未变半分的死局,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初子!”
一个脸生的小太监捧着凉茶,闻声而入,微胖的脸上带了些细密的汗。
“你倒懂事,”太子轻声一笑,端过凉茶抿了两口,“看你热的,回去换身衣服,吃点儿凉的再过来伺候!”
“奴,奴才不热,”小初子捏着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奴才伺候殿下。”
太子弯了弯唇角,不再多说,转而缓步走到窗前,看着艳阳高照的晴天,长长地吐了口气。
入夜,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避过长街巡逻的侍卫,由旁门进了八爷府的后院。
嘉仪的小院中亮着一点烛光,侍女绣香拎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篮子走进堂屋,“小主,”绣香皱着鼻子,尽量将篮子拎的离自己远了些。
嘉仪瞥了一眼绣香,目光森冷,“怕什么,西城的疫病不都控制住了吗,根本就不是天花”。
“是,”绣香抿了抿唇,依然不敢凑得太近。
“行了,拿下去吧,”嘉仪向后靠到软垫上,“怎么处理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奴婢这就去,”绣香福了福身,拎着篮子趁着夜色出了府。
七月二十五,京郊大粮庄
福晋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福晋的长嫂乌雅氏与二嫂富察氏都被接进了庄子。
接生嬷嬷给福晋检查了身子后,放轻了声音道,“王妃不要太过忧虑,孩子的胎音很正常,只是日子还没到罢了。这几日,王妃尽量少走动,吃些清淡养气的食物,肯定是没有大碍的。”
“我知道了,多谢嬷嬷,”福晋靠在软榻上,让诗瑶给了赏,送接生嬷嬷出去。
富察氏上前给福晋掖了掖毯子,柔声安慰道,“你已经是第二次了,生产时肯定顺当,不要害怕,咱们到时都在产房陪着你。”
福晋与富察氏的关系更加亲近些,是以微笑着点了点头。
乌雅氏见状抿了抿唇没说话,转头望向门外,见自己的侍女拎了食盒来,忙起身道,“对了,家里给你送了红枣白糖糕来,是咱们家老厨子做的,我让人给你热了,你就着小米粥吃上两块可好?”
“恩,我正想着呢,”福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乌雅氏接过食盒,将糕点摆在软榻的炕桌上,福晋端起粥碗,突然一阵恶心。
“哎呀,快拿走,”富察氏把糕点端到一旁,给福晋轻轻拍拍背,“这糕点太腻了,姑奶奶怕是吃不了。”
正说着,诗瑶迈进屋门,向福晋福了福身,“主子,王爷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雍正线时,大家看到小苏子挨打,回忆说挨了不少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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