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黑伟突然一声长啸,身体不稳地向一边栽去,地面整个下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
紧追在后的几名刺客勒着马绳停在了坑边,慢慢举起手中的弓弩。坑下的黑伟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带着四阿哥往坑上冲,无奈它伤的太重,后腿已经使不上力气,冲了几次都没冲上去。
“慢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四阿哥调转马头,这个时侯不能再把后背留给这些人了,“你们是受谁指使?杀了我,你们还指望自己能走出这座猎园吗?”
可惜,对方压根不准备浪费时间,几支弩箭连连射进坑内,四阿哥跳下马背,险险躲过。对方又有几人赶到,拉起弓弦瞄准做困兽之斗的雍亲王。
千钧一发,几支长箭破空而来,一阵马蹄声从西边嘶鸣而起。
援兵到了,四阿哥还未等露出喜色,坑边的刺客将身后的酒坛子扔进了大坑内,一人当着四阿哥的面划着了火折子。
“砰”地又是一声炸响,牛犊子似的松针在一片火药味的烟雾中冲了出来,直接将坑边的几个刺客撞翻在地。
现场乱成一团,四阿哥狠了狠心,回头一把拔出了黑伟腿上的箭,借着它的劲头冲出了陷坑。
“我们追上了!”苏伟搂着松针的脖子,见到还活着的四阿哥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我们走!”四阿哥拉满弓箭,射翻了最近的一名刺客,带着苏伟与匆忙赶来的王府护卫会合到了一处。
“王爷!”傅鼐等人从南边包抄而来,“奴才等救驾来迟,请王爷降罪!”
四阿哥看了傅鼐一眼,握着马鞭的手向猎园内一指,“掘地三尺,林中的刺客一个不留!”
“是!”
时至傍晚,傅鼐护送四阿哥和苏伟回了雍亲王府,只因猎园内都潜伏了刺客,附近的粮庄怕也不安全。
丁芪被连夜传至王府,好在四阿哥的肩膀只是擦伤,也没有中毒,只上了药,喝了安神汤便无恙了。
护主有功的马王黑伟,也及时得到了救治,在粮庄里和松针一起休养生息。
在送走了王妃和西配院的各位小主后,东小院暂时恢复了宁静。
苏伟盘着腿坐在榻子上,四阿哥靠着软垫闭目养神,肩膀的纱布上还透着点点血迹。
“想说什么便说吧,这样憋着爷也难受,”四阿哥睁开眼睛,看了看苏伟,“那帮人是冲我来的,只有我引开他们,你才有时间去找援兵。于情于理,爷的选择在那种时候都是最正确的。”
苏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双手并用地爬到四阿哥身边,抓过一个垫子枕在颈下,闭上了眼睛。
四阿哥探头看了看他,微微弯起唇角,自己确实也累了,有些话在有些时候是不必对有些人解释的。
“睡吧,”四阿哥也躺下身子,受伤的肩膀靠着苏伟的背,“等此间事了,爷再带你去看黑伟和松针……”
雍亲王行猎遇袭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傅鼐等人还是从两个贪生怕死的刺客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天地会镇京堂的徒众。
八百里加急的奏折送到御前,康熙爷当即摔了砚台。
“万岁爷息怒,”文渊阁大学士李光地当先拱手道,“好在雍亲王并无大碍,刺客也都已伏诛。京城九门都在尽全力搜索这帮乱臣贼子,相信不日就会有所进展。这些年来,民间百姓应该都看到了皇上满汉一家的治国态度,不会轻易受人蛊惑的。”
康熙爷冷冷地叹了口气,坐到书案前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传旨下去,南巡大军即日回京!”
三月二十日,
胤祥在四爷府门口下了车,刚走上台阶没几步,一辆青帏枣盖的马车路过他身后,往前驶去。
胤祥转头看去,微微眯起眼睛,见那辆马车最后停在了八爷府跟前。
“十三爷,里面请,王爷在正院等您呢,”门房弓着身子提醒道。
十三阿哥缓过神来,点了点头,转过身子跟着门房进了王府,“四哥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十三爷放心,太医日日过来换药,如今已无大碍了。”
八爷府
佟佳氏鄂伦岱被迎进八阿哥书房,见礼后先拱手冲八阿哥道,“恭喜贝勒爷喜得千金,微臣的一番薄礼,还望贝勒爷不要嫌弃。”
“兄长太过客气了,”八阿哥弯起嘴角,“光是那块儿独山天蓝玉就已是价值连城了,小女还未满月,这身家可要比我这个做阿玛的丰厚了。”
“诶,贝勒爷的长女合该如此,”鄂伦岱坐到八阿哥的下首处,“等贝勒爷有了长子,臣等就是奉上整座府宅也是心甘情愿啊。”
八阿哥抿了抿唇角,面色未变,转开话题道,“四哥遇袭一事,不知兄长调查的怎么样了?当真是天地会所为吗?”
鄂伦岱抚着短须点了点头,“天地会镇京堂在京城已经潜伏多年,朝堂内外都有他们的耳目。这次也是因着民间再起朱三太子之言,他们才想趁乱起事,刺杀雍亲王是为报前明太子之仇。”
“朱慈烺与他那两个兄弟都是以假冒前朝皇族的罪名被诛杀的,说是为报前太子之仇,其实这些人也知道所为朱三太子,如今只剩了一支吧,”八阿哥抿着嘴角坐到书桌之后,“不过,这次民间突然涌起的复明风波着实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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