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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苏伟原地一蹦,看清来人后立时垮下脸道,“主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哼,”四阿哥冷声一笑,脸黑的跟包公有一拼,“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没时间派人来跟爷说一声,倒有时间跟个小丫头私会,还送人家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啊,不就是条手绢吗?”苏伟摘下帽子,挠了挠后脑勺,“你要是喜欢,我回头送你一打。”
    “用不着,爷有的是好布料,爷可以让人做一车!”四阿哥继续黑脸。
    苏公公无奈地低叹一声,上前给某王爷顺毛,“那你回头送我好了,你送的我肯定好好收着。啊!都这个时辰了,咱们回东小院吃饭吧,我还有好多事儿跟你说呢。”
    四阿哥绷着脸站在原地,被苏公公又摸又拍地折腾了半天都不动地方,最后让人在脸上啃了一口,才勉勉强强地挪回了东小院。
    入夜
    劳累了一天的苏伟早早地沉浸了梦乡,四阿哥吹熄了蜡烛,侧过身子把苏伟搂进怀里。
    “会害怕才是好事呢,我都已经想不起来那种怕是什么感觉了?”
    苏伟白天说出这句话时,站在假山后的四阿哥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小伟第一次见到杀人,是十七年前吧,自己紧紧地箍着挣扎不已的他,让张保和库魁把太监吴全塞进了正三所的水井里。
    当时他对他说,“苏伟,这是命,这就是我们脚下必须走的路!”
    那之后的第二天,苏伟一个人离开了皇宫,跟丢了的张保回来请罪,自己以为从此以后要彻底失去这个人了。
    可是,没到傍晚,这个人又捧着大大的纸袋出现在了正三所的门口。
    他对他说,“就这样吧,主子,咱们两个,就这样吧。我,想跟您一辈子,当个奴才就行。离了皇宫,我对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牵绊了,那种感觉,像是行尸走肉,太恐怖了。”
    从那以后,他怀里的人竭尽所能地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软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在他需要时,随时挺身而出。
    可是,他真的不会怕了吗?就像今天的事,一条命换两条命,只因那两条命对他们来说更有价值。
    四阿哥叹了口气,轻轻伸出手描摹着怀中人的眉眼。
    可能只有在睡梦中,苏伟才会毫无顾忌地皱紧眉头,发泄掉心头的不安与恐惧。
    “不会太远了,小伟,”四阿哥低下头去,在苏伟的耳边轻轻道,“我不会再让你受太久的苦了。等我们到了目的地,你就可以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儿,救自己喜欢救的人,再不用勉强自己,再不用去刻意忘记——”
    “唔!”睡梦中的苏伟突然呻吟出声,打断了四阿哥的自诉衷肠,半晌后,一双迷蒙的大眼睛缓慢睁开,“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瞎嘟囔啥呢?”
    第343章 手帕
    康熙四十八年
    正月十九,八爷府
    嘉怡跪在屋子中央,时不时地偷偷抬头瞄一眼坐在软榻上的八阿哥。
    八阿哥双眼微阖,一手搭在炕桌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开口道,“她毕竟是福晋……”
    “是,”嘉怡慌忙低下头,“是妾身的错,妾身有罪。妾身再怎样怨愤,也不该起陷害福晋之心,更不该一味地隐瞒贝勒爷。”
    说着,嘉怡双眼垂泪,神态颇为凄怜,“就请贝勒爷看在妾身伺候您还算尽心,对小阿哥、小格格多有照顾的份儿上,不要把妾身交给福晋,妾身想走也走得有尊严一些。”
    “好了,”八阿哥睁开眼睛,冲嘉怡抬了抬手,“怎么说话都不知忌讳了,爷要是想追究,今儿就不会亲自过来了。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爷也不想后宅再生出什么风波。”
    “爷——”嘉怡站起身,双眼含泪,小心翼翼地走到八阿哥身侧。
    “只是一点,”八阿哥正了正神色,“爷的后院再不许有这种阴诡毒辣之事。无论是你,还是张氏、毛氏,对于福晋,都要尊重。从前的恩怨,更不许一直记在心里!”
    “是,”嘉怡微抿唇角,慌忙地福了福身,“妾身日后一定好好伺候福晋,再不让贝勒爷烦心了。”
    八阿哥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眼眸中一丝阴暗瞬间划过。
    送走了八阿哥,絮儿轻手轻脚地迈进卧房,一边替嘉怡歇下妆发,一边压着嗓音问道,“贝勒爷可是信了咱们的说辞?对小主有没有额外责怪?”
    “他倒是没有怎样责怪我,”嘉怡坐到梳妆镜前,轻轻叹了口气,“只不过,这人的疑心之重,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抵消的。咱们目前,最多算勉强过了眼前一关。”
    絮儿咬了咬嘴唇,眼中落满愁绪,嘉怡转头对絮儿道,“那边是个什么意思,要吩咐咱们做什么?”
    絮儿手上一顿,轻轻为嘉怡通开发髻,“说是让小主想法子提拔贝勒爷身边的人。毕竟,咱们已经被贝勒爷怀疑,日后要做什么,有个人代替也能方便些。”
    嘉怡闻言,转身冷冷一笑,镜中的人影已如水中落月,越来越看不清了。
    傍晚,雍亲王府
    四阿哥还在正院与门人议事,苏伟独自窝在内厅的榻子上穿针引线。
    小英子端着茶点迈进屋门,看向苏伟的眼神带着满满的不忍。
    那可是满库房最好的一匹真丝啊,雪白的绢面还印着银线,后院多少女主子惦记着。结果,最后竟落在他那败家师父的手里,左剪一块儿,右裁一块儿地足足糟践了三尺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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