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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给两位格格请安,”梅姐儿把花瓶安置好,俯身给两位小主行礼。
    “起来吧,”诗玥弯起嘴角,伸手摸了摸细颈瓶中的花枝,“难得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我还以为这个时节看不到枣花了呢。”
    梅姐儿腼腆地低了低头,声音轻巧地回道,“知道小主喜欢枣花,奴婢早早就备出来了,一听小主要,就赶紧掸了花蜜,现在放在屋子里正好。”
    “瞧瞧,多心灵手巧的人儿啊,”钮祜禄氏笑着从旁道,“我平日里也喜欢她插的瓶,怎么看都比我院子里的手艺好。”
    诗玥冲钮祜禄氏笑笑,转头示意絮儿给赏。
    絮儿刚拿了荷包递给梅姐儿,钮祜禄氏的贴身侍女慕兰走了进来。
    “给两位小主请安。”
    “起来吧,”钮祜禄氏拈起一枚盘中的杏脯含进嘴里,“我让你去库里支的金线支回来了吗?”
    “回小主,线是拿回来了,”慕兰又往前走了两步,嗓音低了低道,“奴婢去取线时,还听说了一件事儿,今儿下午王爷从刑部回来,不知为何突然发了脾气,召了长史几个彻查府账,查了一下午,结果把东小院的几位公公,连带着咱们后院的柴公公,前院的王公公,一起关进了暗房。就连苏培盛,苏公公都没能例外!”
    “你说什么?”诗玥心上一惊,刚刚端起的药碗脱了手,泼了一身的药汁。
    第358章 百态
    康熙四十八年
    七月初六,雍亲王府
    掌灯时分,暗房一改往日冷清,屋内灯火通明,屋外人影绰绰。
    院门外探头探脑的奴才们,时不时地聚在各个角落,对着投在窗棂上的影子指指点点。
    福晋院里
    诗瑶打发了报信儿的奴才,快步回了福晋卧房,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笑意,“主子,都打听清楚了,不仅苏培盛,连张保、张起麟、王钦,凡是跟着咱们从阿哥所里出来的,几乎都被牵扯了。现在暗房里头是鬼哭狼嚎、哭爹喊娘的,听咱们的人说,那甩鞭子、打板子的声儿,隔着院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福晋正襟坐在软塌上,手里还握着书卷,神情倒不似诗瑶那般明显的幸灾乐祸,只微微疑惑道,“这没头没尾的,王爷怎么突然想起惩治内监了?王府的账目上半年才刚刚查过,没听说有多大纰漏啊。”
    “欸,这哪里是账目的事儿啊,”诗瑶上前给福晋敲着小腿,“依奴婢看,王爷是一时开了窍,不打算再重用这帮阉人了。本来嘛,哪个府邸像咱们王府一样,实权都握在一帮太监手里。就像那个苏培盛,仗着自己伺候王爷的年头多,在府里事事都要参上一手。如今,是眼见着连王爷也看不下去了,这才寻个由头,把这帮阳奉阴违的一起料理了。”
    福晋垂首思索了片刻,一根手指在书卷上轻敲了敲,“如果我没记错,王爷今天到刑部,就是为了处死几个太监,好像还都是各个皇子身边的。”
    “对了,奴婢也想起来了,”诗瑶眼睛一亮,“王爷这些日子忙进忙出的,好像跟诚亲王、十四爷他们都有关系。照主子这样一提,怪不得王爷突然要处置苏培盛他们了,这是怕步其他王爷的后尘吧?”
    “太监干涉主子行径,在我朝是大忌,更何况是伺候皇子的,”福晋微微抬头,神情多了几分欣慰,“王爷到底是心明眼亮的,这时候弃了几个奴才,日后在皇上面前也好说话。”
    “这朝上的事儿,奴婢可不懂,”诗瑶抿了抿唇角,抬头往福晋身前凑了凑道,“奴婢只知道,这王府里的大事小情,本来就该由王妃做主,长史、属官协理。早前,王爷总念着与苏培盛的主仆情分,咱们不好忤逆。如今,王爷已然明白过来了,主子可不能再犯糊涂了。西配院那头儿,不知有多少眼睛正盯着前头呢。”
    翌日,清晨
    四阿哥出府办事,身边只跟了几个近身侍卫。门房牵来马车,一个在门口扫地的小太监,快步迎了上去,抢先替四阿哥撩开车帘,躬身行礼道,“王爷请上车”。
    四阿哥停下脚步,偏头看了小太监一眼,淡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小太监倒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慌忙跪下道,“奴才小祥子,刚进府不久,在杂事处当差。”
    “嗯,”四阿哥抬步上车,车帘临放下时,似随口一句道,“今儿你跟着伺候吧。”
    “是,谢王爷赏识,”小祥子回话的声音很响亮,人也格外精神起来,跟着车夫坐到了车辕上,殷勤地替四阿哥关好车门。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侍卫统领傅鼐,若有若无地瞥了小祥子一眼,带着一队侍卫跟在了四阿哥的马车两旁。
    午时,西配院
    凌兮带着年家的手书匆匆而回,年氏听到声音,慌忙起身走出了屋门,“怎么样?家里有什么消息吗?”
    “小主别急,”凌兮将手书掏出递到年氏手里,“这是皇上今早发出的上谕,咱们家也是刚刚知道,老爷就连忙让奴婢给您带回来了。”
    年氏将手书打开,一览而过,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小主?”凌兮歪了歪头,她并不知道圣谕上说了什么,也不太明白几个太监受罚,自家小姐为何让自己特意回年府一趟。
    “皇上晓谕诸大学士,太监等不可假以威权,事发即杀之!朕御极之年,去明代不过二十年……”年氏手持家书,缓缓念道,“主不出,听政大臣官员俱畏惧太监,以致误事。此辈性情与常人异,祗足备宫中使令耳。天下大权,惟一人操之,不可旁落,岂容假之此辈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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