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京郊暂避?你没派人看着他?”
八福晋疑惑地摇了摇头, 八阿哥顿时被气笑了。
“你有杀人的胆子, 却没长那个杀人的脑子?”
“阿林保这种人活着跑回来怎么还能留?要是让他落在别人手里,这就是一把现成的架在你脖子上的刀!”
“不就是一个太监吗?”
八福晋还很不服气的样子,“就是阿林保被雍亲王抓住了又怎么样?我不怕他!他还能因为一个太监, 就把我送到宗人府去?”
“送宗人府?”八阿哥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八福晋,“你以为他还会送你去宗人府?他能让你完好地被埋进土里,都是老天开眼了!”
八福晋被吓的一时愣住,八阿哥本来就头疼,现下更是头晕眼花了。
“荣平!”
“主子,”荣平小跑进屋内。
“带人去找到那个阿林保,把人处理干净了!”
“是!”
“爷……”
八福晋赶紧扶住身子发软的八阿哥,让他坐下靠在软榻上。
“是妾身不好,您别生气,妾身以后一定不会这么莽撞了!”
八阿哥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耳边的嘶鸣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爷说过,京郊的事情,爷自己会处理。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八福晋迟疑了一下,微微抿了抿嘴唇,“妾身不知道您和那个苏培盛在京郊出了什么事。但是,您是在那之后,才染上现在的病的。刘槐说了,想要根治您的病,得去了病根才行。所以,我才……”
八福晋没有说完,再次垂下了头,两只手团着帕子,脸上不知是沮丧还是惊恐。
“以后别干这种事了。”
八阿哥看了八福晋一眼,又别过了头,“爷的事,爷自己会处理。”
“是……”
八福晋没敢抬头,任眼泪掉下来,落在手中的帕子上。
本裕仓
夜色已深,补账没有理账那么迅速,太多的细则和数目需要与往年的账册一一对比。
饶是在板子的威慑下,已经拼了命的去平账的粮官们,忙活了两个时辰,进度还不到一半。
“王爷,”张保实在有些担心雍亲王的身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让李大人带着侍卫们在这儿看着就是了,您身上还有伤呢。”
“是啊,”傅鼐也从旁道,“刚才也不知道碰没碰到伤口,还是得回府叫丁太医来看看才好啊。”
雍亲王还有些犹豫,端起茶碗来轻轻吹了吹,似乎并不放心就这么离开。
张保在心底一琢磨,矮下身轻声道,“苏公公说不定还等着您呢,这从通州一路赶回来,也不知背上的伤碍不碍事。”
四阿哥放下了茶碗,“回府!”
从内堂出来,锡辛竟然还没有走,见到雍亲王赶忙迎上去。
“王爷,您的伤要不要紧啊?微臣实在是罪过,还是让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不用主事大人操心了,我们王府备着太医呢。”傅鼐对这个挨了他一脚的宗人府主事,很没好感。
锡辛没敢跟傅鼐呛声,仍是围着四阿哥转,“王爷,微臣决没有跟您作对的意思,您看微臣也是——”
“行了,”四阿哥一路走到马车前,终于停下了脚步,“本王知道你也是职责所在。”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锡辛拱着手连连鞠躬,“王爷,您别怪微臣多嘴。今日这事儿,怕还没完呢。您看屋里那些人,现在是老实了。可等他们各自回了府,那就是另一幅模样了!”
“到时候,只怕宗人府、御前都消停不了。您知道,这家世越不显的宗亲,平日就越爱抱团儿。”
“随他们去吧……”
雍亲王的嗓音仍没什么情绪上的变化,踩着脚凳上了马车,才悠悠地道,“上奏还是弹劾,本王奉陪到底!”
雍亲王府
四阿哥回到王府时,已近午夜了,东小院内很是安静。
事实并没有像张保灵机一动的那样温馨,苏大公公很没有良心地,早早就睡下了。
四阿哥走进卧房时,床上的人还打着小呼噜呢。
丁芪给四阿哥重新包扎了伤口,锡辛那一下并没有很重,伤口也没有裂开。
事实上,没有锡辛,四阿哥也会想办法让人知道他受了伤。
张起麟伺候四阿哥换了寝衣,四阿哥看着帐子里的人影问道,“让马丁看过了吗?伤口有没有问题?”
“王爷放心吧,苏公公的伤口一点没碰到。马丁检查过后,说苏公公的体质很好,伤口恢复的尤其快呢。”
四阿哥点了点头,心里又踏实了很多。
床边上了人,背上的毯子被掀开,苏大公公终于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
“嗯,”四阿哥摆好枕头,躺下。
苏伟撑着手臂,往他那边挪了挪,看了看四阿哥的伤口,“疼不疼?”
四阿哥笑了一下,“肯定没有你的疼。”
“我现在不怎么疼了……”
苏伟的声音暗哑哑的,“本裕仓怎么样?是不是也一团乱?那些宗亲有没有很难对付?”
“不难对付,一顿板子罢了,”四阿哥微微侧了侧身,拍拍苏伟的背。
“快睡吧,爷明早还得过去,你今天不也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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