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作诗的是梅家公子梅崇山,这人生的一张圆脸,还有一丝婴儿肥,瞧着比实际年龄显小,颇有几分可爱,不过这会儿他一本正经地拧眉思索着,而后才缓缓念出:
“雨前初见花间蕊,
雨后全无叶底花。
蜂蝶纷纷过墙去,
却疑春色在邻家。”
此诗才作完就有人笑着拍手说好,这诗倒是颇有趣味,韩冬荣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诗词品鉴的一道不慎在行,但听了这诗也觉得有些趣味,微微笑了笑,觉得这些世家公子哥也不如曾经在书中看的尽是那般纨绔败家,看来都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梅兄这诗倒是有趣,也算是应了近些日子的春景了,这不这春雨才停没多久嘛。”云家公子云少卿饮了一杯酒笑道。
梅崇山闻言微微一笑道:“崇山不才,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听后都笑着说梅崇山谦虚,然后众人又是一番品鉴,都纷纷觉得此诗用词颇有讲究,诗中只是对寻常景物的描写,但却好似给人用这平常景物给人堆砌出了一副生动的蜂飞蝶舞,雨打花枝的美景,最后诗中那个‘疑’字也是用的极为巧妙,让人觉得带着几分天真和俏皮。
众人谈笑一番品鉴,既然有人抛砖引玉,那么后面的人便一首首诗都跟着来了,其中不乏更加出彩的,比如说莫家莫凯风一首《春夜喜雨》。这首诗一出便让在场许多人纷纷称赞,就连今日的东道主余怀瑾也不由得是称赞不已,要知道余怀瑾的才学是京城不少大贤都赞许的,所以能得他的赞扬就说明莫凯风这诗确实是十分出色的。
而就在众人纷纷作诗兴头正浓的时候,一边已经忍了许久的贺凌云状似随意地道:“今日既是文会,韩公子又得余公子这般看重相邀,想来这文采也是十分斐然的吧,不若韩公子也作诗一首,好让大家更加尽兴如何?”
贺凌云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众人面色都纷纷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而他最后的那句更加尽兴便让在场的人更加玩味了,因为他们谁都不相信一个出身小地方的平民能有什么文采,这贺凌云当真是用心险恶想看人出丑啊!
韩冬荣见着枪头忽然又指向自己不由得微微一愣,而后就对上了贺凌云那饶有兴味且不怀好意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
文会这时的气氛又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不少人是看看贺凌云后又看看韩冬荣,只觉得今日这贺凌云不知是是不是酒喝多了,不然为何要一直针对这不起眼的平民。
韩冬荣稍稍愣了一下后只是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在下不才,只是小户出身,但尚习得几个字,今日能得余公子相邀是深感荣幸,但贺公子所说之文采斐然实在是不敢当。”这贺凌云是吃了枪药了吗?韩冬荣觉得自己相当无辜,他这算不算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的典型?当然贺凌云这点针对于他来说还不能算什么祸事,只是让他有些不愉快罢了。
“哦?那真是贺某看走眼了,以为韩公子来参加今日文会,必然是文采出众了,看来是贺某自以为是了。”说着嘴角一挑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而后端起一边的酒杯畅快地饮了一口,他倒是要看看这接下来这样一个只除了满身铜臭,半点长处也无的低贱平民还有何脸面继续待在他们这里。随即又饮了一杯酒,贺凌云心中又不免将余怀瑾恨了一番,只觉得这余怀瑾也不知是被韩冬荣灌了什么迷汤,竟会为了这样一个低贱之人而拂了他的面子,即便他们贺家比不上他们余家,但……等等!
倏地,贺凌云盯着韩冬荣的眼眸忽而一凝,紧接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般,看着韩冬荣的眼睛里竟然又浮出了浓浓的轻蔑之色,感情是这样啊!他又稍稍瞥了一眼一边脸色不太好的余怀瑾,心中冷哼一声,心中只骂了一句“狗男男”!因为贺凌云这会儿才注意到韩冬荣的容貌着实是出众,肤如白玉,眸若桃花,他之前还真是看走眼了,这韩冬荣若是换上一身女装,旁人一定会把他当成一个容貌姝丽的女子。
啧啧啧,贺凌云又低头饮酒瞥了一眼正与韩冬荣低身说着什么的余怀瑾,心中冷哼,只觉得余怀瑾作为世家他们这一辈的典范,还真是名不副实。虽说如今蓝越国好男风之事不算是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事,但这事毕竟没有摆在明面上,所以余怀瑾如今和韩冬荣这般他还真是打心底里鄙视了一番,后又觉得痛快,像是觉得自己抓住了余怀瑾一个把柄一般。
贺凌云自以为是地心里偷乐,而一边坐着的众人则是在心底对贺凌云刚刚的话表现各异,有看好戏的,有觉得贺凌云竟日张狂只怕会得罪余大公子的,只是这其中没一人是为韩冬荣抱不平,他这样一个平民,若是放在平时他们是看都不会看一眼。
“欸欸欸……如何停了?今日我还等着拿余公子这里的彩头呢!”见气氛有些冷场,一边云家的公子云少卿开了口打诨笑着。
陈瑜看了一眼韩冬荣,又看了一眼余怀瑾后也是跟着哈哈一笑说:“对对对,可不能停,我虽然文采比不了,可也等着看今日咱们这头名是谁呢!”陈瑜刚刚作诗只是平平,他今日来无非是代表家族与众人来交流感情了,所以这作诗的头筹他是没想过的,于是也跟着挑气氛了。
韩冬荣这会儿却开了口说:“也是,是韩某扰了诸位的兴致了,今日是文会,韩某虽只识得几个字,但若是不应应景作一首诗,只怕会让今日余公子所办文会变得有些名不符实,若真有此话传出,那真是韩某的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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