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这个男主中间和后半段真的经受了很多骂声……虽然不如女主杨李枝挨的骂多。
还是孟晓声厉害,笔锋一转,周璟这个角色就立马变了味道,和李叙的感情,他觉得也十分动人。
周璟一生也算坎坷了,从小生母过世,在强势的萧皇后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幼时生活可谓坎坷,长大以后野心勃勃,要争皇位,兄弟相残,几经生死,终于做了皇帝,当了皇帝以后,内忧外患,好不容易坐稳了皇位,奈何身子不争气,就要死了。
他从他闲云野鹤的二皇子开始演起,到野心勃勃的太子,再到粘上胡须,做了皇帝,如今穿上戏服,他就觉得自己成了周璟。
周璟微微招手:“到……到朕跟前来。”
李叙便又起身,到了他跟前跪下,握住了周璟的手。
周璟抓住他,已经虚弱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李叙倾身贴上去,耳朵凑到他嘴边,听周璟说:“阿叙,我要死了。”
李叙红着眼睛,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候,郭导在监视器后头喊:“李叙,不能哭。”
沈金台和李叙,白清泉和周璟,已经分不清了。
李叙听了,很久都没有动,只微微垂着眼,喉结滚动着,脖子上隐隐露出忍耐的青筋来,等再抬起头,眼泪已经淡了,只眼尾红的很,说:“你不会孤身一人的。”
周璟笑了笑,眼中都是泪花,脸上妆容憔悴,眼泪滚落下来,落到他下巴的胡子上,另一只手抓着个东西,塞到了李叙的手里。
是一张丹书铁券,有此券者,免死。
李叙抬起头来,看向周璟,周璟说:“这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不得宠的皇子,一个是最卑贱的小太监,七八岁便在一处,相伴着走过二十多个春秋,如今一个就要死了,一个头发花白,命途迷茫。
回顾少年时的豪言壮语,命运更显悲怆。
“我……我跟皇后说了,我死以后,你就护送我的灵柩……守陵去,不要在宫里呆着了。你……只管放心,我有……遗诏,杀你者,诛九族。”
李叙没说话,只埋在他的胸前,只看到他肩膀颤动,镜头却拍不到他的脸。
周璟摸着他花白的头发,说:“不……不要哭,这是你……应得的,我知道,你……杀那些人,也是为了我。”
他面前的这个人,曾是一个瘦弱矮小的小太监,因为家里穷,被卖到宫里做了残缺人,深宫掩不住他的姿色,一朝成为太子至爱,风光无限,光耀东宫,后来太子死了,他又变成了大人用来吓唬三岁孩童的“李千岁”。
头发花白,喜怒不定,好酷刑。
“他是太子瑛的故人,要杀那些陷害了太子瑛的人,还能理解,可他后来杀的人,很多都和太子瑛没仇啊。”
“可见他就是本性恶毒,传说他是蛇妖变的,天性淫,乱阴毒,不然一个太监,能有这般手段?”
“也就圣上仁善,念着他和一起长大的情分,处处包庇他,等着吧,总有一天,他的下场,不会比他害的那些人好到哪里去!”
人们这样传他。
李叙的狠毒,成就了一个英明仁善的君主,报了两个人的恩,却奉献了自己的命。他得罪了太多人,一张免死金牌,都保不了他。
无数仇家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即便是素无恩怨的老百姓,提到他也免不了要啐上一口。
他在善恶之间,黑白难辨,诚然害过很多人,但如今即便年幼的太子继位,也没有奸臣权贵把控朝政,诚然也是他的功勋。波诡云谲的时代已经过去,放眼望去一片太平,唯有他还在炭火之上,权欲烹煮之间,如今他已经可以离开这深宫大内,到太平处度过余生。
“是我太自私了,留着你,陪着我。”周璟喃喃道,“太子哥哥的事,你还恨我么?”
李叙直起身,眼睛都是泪痕,说:“我不恨你,我能明白你。”
年少的时候以为自己能操控权欲,最终,他们却都被权欲操控。
“我……终究……对不起你们,我……”周璟缓缓闭上了眼睛,生命的气息逐渐流散,然后他忽然惊说:“阿叙,阿叙,这里好黑,我好害怕。”
时光恍恍然回到那一年,年幼的他被萧皇后关在黑屋子里,同样年幼的李叙偷偷从窗户缝里给他递蜡烛。
却没有人知道,就连李叙也不记得,那一日他坐在皇后宫外的走廊里哭,遇到一个衣着好光鲜的少年郎,那少年问他为什么哭。
他哭着说:“我想要蜡烛,可是赵公公不给我。”
那少年闻言便笑着说:“这有什么。”
他说着便回过头来,嘱咐身边的人拿了一堆蜡烛给他。
他们都不知道,那个少年郎,便是太子周瑛。
一个太监扯着嗓子哀嚎:“皇上,驾崩了!”
满殿的人瞬间哭成一团,贺兰璧领着年幼的太子冲进内殿,就见李叙匍匐跪在龙榻之下。
“咔!”郭瑞擦了一下眼泪,站起来说:“好这条过了,辛苦了。”
殿内的演员立即乱哄了起来,跪太久了,天又冷,大家站起来的时候都在窃窃私语,而内殿的沈金台,还趴在地上,久久都没有起来,肩膀耸动着,哭的很伤心。
剧情不让他哭,他忍了太久了,情绪一释放,就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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