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晋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被你家小师弟抢了名次,能好吗?”
他这么一开口,众人皆默。毕竟大家都觉得谢怀尘的排名不该在沈略之前,但明虚镜的结果也无人敢质疑。
正尴尬间,沈略却是端端正正又向谢怀尘作揖:“谢师弟,恭喜。”
谢怀尘受宠若惊,顺便还有点心虚,连忙摆手:“没没,侥幸而已。”
沈略却道:“谢师弟既夺了天衍第三,必是有过人之处,沈某甘拜下风。”
谢怀尘被夸得老脸一红,梅晋卿却在旁边笑:“沈略,你也太天真。他哪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就是生得好,天道之子罢了。”说完,周围一片窃窃私语。
然而下一秒梅晋卿又转过话锋:“不过,我也生得好。我是世家子,他是天道之子,我们也算一丘之貉。”说着走向谢怀尘,做了个请的姿势,“既是同道中人,谢师弟,你愿不愿意跟我喝一杯?”
无忧峰主也是北域域主,常年镇守北域,几乎不在无忧峰。于是其大弟子梅晋卿就成了无忧峰实际的主人。
主人的邀请,客人自是不好拒绝。于是邵月与沈略留下,谢怀尘跟着梅晋卿走。
梅晋卿单独领着谢怀尘穿过重重杏林,来到一处僻静地。此地面处悬崖,崖边一座四角玲珑亭,远远眺望可以看见筵席处落英缤纷的杏花雨。
谢怀尘打量一番,发现这地方不像个喝酒的,倒像个抛尸的。
梅晋卿站在亭子前袖手而立:“谢师弟,你看我无忧峰如何?”
谢怀尘:“钟灵毓秀,是个好地方。”
“无忧峰有弟子近三百余,是宗内人数最多的一脉,”梅晋卿一双剑眉微弯,“不瞒你说,之前在外门,是我让门下弟子找你的麻烦。”
谢怀尘愣住:“这是为什么?”他就说为何一入门就诸多不顺,原来真的有人在找麻烦!
“谢师弟想必已经知道天衍榜的用处,天衍榜前三会拥有下一次城主大会的参与资格。而我之前寻你麻烦就是不想让你得到这个资格,没想到你还是得了。”梅晋卿坦然道,“所以今日找你,是希望你能将城主大会的资格让出。”
闻言,谢怀尘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行。”他很干脆地答。
笑话,系统君特意为他弄来的资格他怎么会让给别人?他还要做任务!
梅晋卿万万没想到对方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首先城主大会竞争激烈,只有金丹期以上的修者才会参加,这个资格对你形同鸡肋。其次以你天道之子的资质迟早也能再次入选,一次不去对你没有多大影响。”梅晋卿努力分析利弊,“最后若你将这次的参与资格给我,我保证无忧峰一脉日后不但不会找你麻烦,还会多多照拂,你可以考虑考虑。”
这话说得也算诚恳,毕竟天衍宗无论内门外门都对无忧峰趋之若鹜。相比高冷人稀的宗主、副宗主一脉,无忧峰是最受欢迎的。多少人想攀上这株橄榄枝,都被拒之门外。
谢怀尘:“不行。”
“为什么?这件事对你不亏。”梅晋卿认为自己已经把利害说得十分清楚,对方没道理不接受。
“就是不行,我要参加城主大会。”谢怀尘斩钉截铁,“再说你不是已经上了天衍榜第二?既然有资格为什么还要抢我的?”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要不是系统发布了任务,他估计立马就把资格给人家了,城主大会和无忧峰,好像后者更实际一点!
梅晋卿见他油盐不进,瞬间沉了脸色,“谢怀尘,我劝你想清楚。你若不答应,那我也不客气。”
谢怀尘不解:“一个城主大会而已,不至于这样翻脸吧?”
“你到底让不让出资格?”
“不让。”
话音刚落,耳边有轻微的嗡鸣,厚重的威压自紫衣剑修身上层层暴起。
“那我只能打到你同意了。”梅晋卿突然笑道。
谢怀尘看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宗内弟子不能自相残杀!”
梅晋卿悠悠走近几步,金丹中期的庞大威压将只有筑基的谢怀尘逼得冷汗直冒,“天衍宗还有规定,内门弟子之间可随意切磋,不得避战。”
谢怀尘头上冒出三个问号——这是哪个变态制定的门规???
“界主在上,今天我就把你打个半身不遂,直到你答应为止。”梅晋卿笑得不怀好意。
对方甚至不用拔剑,谢怀尘便已在金丹威压下狼狈不已。梅晋卿一扬手,剑意凝成实质,化作三尺青锋冷冷指向谢怀尘。
见此,谢怀尘也模仿地抬手,心里不停地喊水寒剑的名字。水寒剑听到主人呼唤,竟真的有了反应,抖抖身子踢踢腿,渐渐在谢怀尘面前凝出一把小剑。
可惜这把剑细如蚯蚓,比对方的剑小了十倍不止。一大一小两把剑大眼对小眼,仿佛老鼠遇到猫。
梅晋卿挑眉:“没想到你已领悟了剑意,但这剑意……”他思索了下措辞,“着实寒酸。”
谢怀尘沉默地看了看自家不争气的水寒剑。
然后转身就跑。
必须得跑哇!这根本打不过!
见谢怀尘临阵脱逃,梅晋卿不屑地哼笑,手一招,剑意便朝谢怀尘直直刺去,把他的鹤纹白袍刺啦划破一大截。
谢怀尘因这番动静吓得全身炸毛,疯一样地在杏花林里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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