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尘剑锋一撤,转而聚符意于手,困住柳厌青后路。可惜他学艺不精,困阵中偏偏还有一道缝隙足够柳厌青逃离。柳厌青抓住那一丝缝隙回身欲撤,结果迎面撞来一道琴音。前有剑意,后有琴音,柳厌青不得已孤身相抗。
剧烈的灵力波动让灵船一阵摇晃。柳厌青一指邵月:“本公子与他有私怨,你个琴修插什么手?”
邵月一拂琴弦:“抱歉,手滑。”
见此,四位冥域侍女意欲上前帮忙,结果又被无形的阵意困在原地。她们急忙寻找始作俑者,结果正见一书生捏着符纸念念有词。
“你个书生,拦我们作甚!”其中一位侍女气道。
沈略符纸一扬,阵法初成:“各位姑娘言重,此阵本就一直在此,是姑娘们踏入阵中,与沈某何干?”当然他不会说自己是算到对方会从此路经过,于是早早备下阵法。
柳厌青被两面夹击,一扇破琴音,一指拦剑意,打算以境界压制敌手。结果洞虚境的威压刚出,就被一股更强的力量镇压下来。他瞬间冒了冷汗,不知这股力量从何而来。而谢怀尘趁他露出破绽,水寒剑早已刺来。这一剑又快又准,直直对准要害,血顺着脸颊流下,水寒剑在红衣公子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众人本以为这剑会刺入脖颈,哪知剑锋一歪,最后居然只画花了脸。四下寂静,柳厌青惊讶地看向谢怀尘,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不伤他:“你……”
话还没说完,一道拳风呼了过来,谢怀尘一拳打在某人脸上,把某人打得一趔趄:“你什么你,看打!”
“……”
没成想,谢怀尘的打架居然是拳头招呼。修者入道之后,肉身会越来越强健,普通的拳脚不足以致命。特别是境界低的人对境界高者拳脚相向,一般没什么效果。谢怀尘所为与其说解怨,不如说泄愤。
柳厌青第一拳头就被打蒙了,第二下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拦住谢怀尘的拳头,脸上正青了一块:“打人不打脸!”
谢怀尘呸了他一声:“你这种人就该打脸!”
说着,两人竟是相互动手,转眼扭打在一起。谢怀尘扔了水寒剑,一个拳头招呼上小腹,两个膝踢就要把人打趴。对方也不甘示弱,折扇往谢怀尘脸上一摔,趁着一瞬的挡光就要把人踹走。
宫夷则看得眼角直抽,算是彻底信了这场私怨。起先他不出手,纯粹是本着修界强者为尊的想法,现在见月言公子堂堂洞虚大能居然和一个金丹弟子拳脚相向……摆明了就是放水,看来二人的确相识,根本不需要他掺和。
显然其他围观群众也意识到这一点,纷纷收回劝架的手,任这俩继续打。沈略甚至饶有兴趣地走到邵月旁边:“谢师弟何时与冥域中人有了接触?看样子还有恩怨。”
邵月收剑入琴,根本懒得理打架的二人。
柳厌青一掌呼开谢怀尘:“你这个小修士,打就打,为何手下留情?”这是他疑惑的。按理是他害了谢洛衡,谢怀尘理应恨到想杀他,可为何对方只见愤恨不见杀意?这小子在想啥?
谢怀尘抹了把嘴边血。他境界不如柳厌青,打起来更吃亏,闻言反问:“你又为何手下留情?”他也不懂,明明剑魔柳厌青杀人不眨眼,为何对他却丝毫没有杀意?当年在画中境不是天天想杀他?现在转了性子,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柳厌青拾起折扇,“有人把你养这么大,杀了可惜。本公子心善,饶你一死。”
“巧了。”谢怀尘也从地上爬起来,“我也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杀了可惜,不如多打一打,还能出气。”
柳厌青只觉荒谬:“不可理喻。”
谢怀尘也召回水寒剑:“假意惺惺。”
说罢,两人又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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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打完,围观群众已纷纷散场。沈略左手一只,右手一只,把人拉回船内。
红衣公子居左,白衣少年居右,两人脸上各有青肿。邵月坐在一旁低头擦琴,沈略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迟疑地看向门口四位侍女:“你们……要不要进来?”这四位冥域侍女在门口站半天了。
四位侍女齐齐摇头。
好吧,沈略无奈,只好给每人斟了一杯茶,指望一茶泯恩仇。
哪知柳厌青茶都没接,直接开口:“冥域与诸位无冤无仇,为何要打本公子?本公子不想欺负小辈才手下留情。可你们看看——”他指了指自己脸上青了的一小块,“本公子的脸价值千金,现在有损,你们说怎么赔?”
谢怀尘没想到此人打完不认账,厚着脸皮装不认识,顿时把茶盏一搁:“柳厌青你蒙谁呢?你就是剑魔!你来西域肯定是捣乱的!我哥的账还没跟你算!”
某种意义上谢怀尘是猜对了,但柳厌青一来改变了容貌,二来身上并无魔气,所以根本不会认:“剑魔?本公子没听过。倒是你口口声声污蔑本公子,是何居心?”
沈略一听剑魔,喝茶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月言公子竟然是剑魔?稍等,容我算算……”
谢怀尘伸手拦住:“这种小事算卦不值,他就是剑魔,我用水寒剑发誓!”
邵月继续在一旁调音,似是对众人的谈话毫无兴趣。
“这……”沈略有些为难,“谢师弟,凡事要有证据,你指认他是剑魔,可若没有证据也无法取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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