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心血的流失,亦尘唇色惨白,周身仙灵之力一分分减弱,红衣人的魔气却愈发浓烈,天都城内生起一层灰色的雾霭,遮天蔽日,阴诡森寒。
而就在此景象之下,北方天幕忽然划过一道玉色的光,红衣人吸食仙血的动作一僵,猛然朝天幕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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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天醒来,亦尘已经躺在了天都府。刚睁眼,只觉头昏脑涨,口焦舌痹,背上还一道道地生疼。他起身欲饮水,哪知手还没伸出床外,另一只手就将一盏茶杯递进来。
“渴?”
亦尘抬眼,正是红衣人温存的动作,对方将手托在他后脑,茶杯递至唇边,杯中正是甘醇的灵泉。亦尘一见红衣人,霎时什么都想起来了,头蓦地一偏,磕在床栏上,若不是红衣人用手护着,恐怕得撞一个包。
“躲什么,又不是毒。药。”红衣人弯起眼睛。
亦尘想起来,昨日他与红衣人一道去天衍旧址,结果自己脑袋一抽,竟然将对方压在身下亲了一口。随后对方回应了他,二人一发不可收拾,后面的事便记不大清。不过朦胧中他记得自己身体一凉,似是脱了衣裳。
脸霎时红成煮熟的虾,亦尘结结巴巴:“你……我……”
红衣人将灵泉往他嘴里一倒,他不由咽下去,到口的话也堵住了。
“没错,你我一夜良宵,怎么,睡一觉就不认账了?”红衣人似笑非笑地问。
“咳!咳咳咳……”
一连串猛咳。
亦尘目露震惊:“不会吧,我们真的……?”
昨日他的确心念一动先动了手脚,但他只想亲亲搂搂抱抱,以前无名就是这么和他做的,他完全没想过会演变成这样啊!
随即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那……谁在下面?”
话说完,自己耳根子先发烫。
红衣人饶有兴致地看他反应,悠悠道:“嗯?我以为这种事情你会喜欢下面。”
亦尘:“???”
“昨日你躺在台阶上喊我名字时,可没说要在上面。”
闻言,亦尘如一只烧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卧槽!他想起来!刚醒的时候后背一阵阵疼,原来那就是被压在台阶上压疼的啊!
证据确凿,亦尘顿时面露死灰。
“等等……”他突然又想到另一点,“那我们……不会是光天化日之下,空荡荡废墟之中行的苟且之事?”
红衣人靠在床边,如一条优雅的匹练:“嗳,怎么能说是苟且呢?天为盖,地为床,多潇洒的人间乐事,阿尘你应该高兴才是。”
亦尘的脸已经完全青了,他哆嗦着唇:“可是……那里是天衍观,是千百人的葬身之地,我就在那里……”语气十分愧疚自责,听上去就像恨不能去天衍道场里下跪认错一样。
红衣人听着一愣,没想到自己随便开个玩笑,对方居然就当真了,还几乎快崩溃了。昨日他的确蛊惑了对方,也脱了对方衣物,但他对鱼水之欢并没有兴趣,更不可能与一个男人做情。事。今日见对方茫然无措的样子十分有趣,所以才多嘴调戏了一番。
第213章 界主奔现记录
没想到对方竟是这种反应。
“打住。”红衣人挥手拦住话头,“你蠢不蠢,有没有被压你自己不知道?”
亦尘一顿:“难道没有?”
红衣人沉默了。是他高估了眼前的仙,原来对方不止纯情,还对情。事一窍不通。
“情。事之后,身体多少会有异样,你问问自己,有么?”
亦尘:“我记得衣服被脱过。”
红衣人揉揉眉心:“脱衣服就是做过了?”
亦尘眼中一怔:“真的没有?!”
语气竟然有点小高兴。
红衣人气得笑起来:“没有,我没有碰你,高兴了?”
没有碰他,但是拿了些小小的报酬。眼前的仙终有一日会好好体味的。
亦尘却仿佛落了心底的大石,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时,屋门被敲响,两人皆一愣。
“进来。”亦尘说道。
门开,却是柳双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沓文册。看架势是来说正事的。
柳双进门看了眼红衣人,再看了眼亦尘,不动声色地侍礼一旁:“师父。”
红衣人了然,转身将空茶杯放到桌上:“看来你们有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说着退出了屋子。
柳双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离去,五指骤然捏紧文册。
“柳双,发生了什么事?”亦尘靠在床上,问他。
柳双靠近几分:“师父,您可知道自己昨日是如何回天都府的?”
亦尘:“怎么回的?”
柳双:“无名师叔将您抱回来,当时您气息虚弱,我以为您受了伤。”
听到此处,亦尘脸上又出现可疑的红晕:“哦,我没事,我没有。”
柳双眼眸微沉:“师父,当时您的确仙力微薄,身具邪气,而您身边只有一人。依我看,无名师叔很可能是妖邪之辈,或者此人根本不是无名师叔,而是鬼怪化形成您的样子。”
亦尘:“有何证据?”
柳双将手中一份文册递给亦尘,指了指其上一行文字:“昨日酉时天都曾升起大雾,天象司汇报当时天都阴邪之气极重,有八成可能是妖邪作怪,而师父您就是当时回的天都府,身上有着残余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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