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钟声文化,看到哪儿哪儿都漂亮的大楼,他心里暗叹。
不愧是温岳那波精英教育里长出来的小孩,就是跟他种学渣不一样。他自己搞个工作室统共仨员工带保洁,这样都嫌烦,人家随随便便买这么大的公司,眼看着就起来了。
眼界问题啊。
顾灼灼没在公司,他也不在意,跟这边的负责人确认好细则,签了合同。
完事打了个电话给温岳。
“小朋友今天没在公司嘛,”王煦晨乐乐地说:“没法儿给你拍照了,嘿嘿。”
“……”温岳语带凉意:“他在我这儿。”
“哦!‘陪陪你’去了是吗?害,早说嘛,我还期待了一下,毕竟你家小朋友那么可爱,还跟我同行,我也喜欢跟他聊啊!”
温岳那儿没声了。
王煦晨一个激灵,意识到该点到为止了,赶紧找补道:“说正事儿,我今天请你们吃饭,给小朋友赔罪,你们有时间吗?问问小朋友啊!”
电话那头窸窸窣窣了一阵,传来顾灼灼的声音:“王叔叔。”
王煦晨:“???”
顾灼灼冷冷说:“小朋友向你问好呢,叔叔。”
王煦晨:“…………”
王煦晨擦了擦汗:“那啥小顾啊,咱当没听见,问你们,今晚颂春楼去不去?我位子都订了。”
“行。”顾灼灼爽快说:“不见不散。”
王煦晨这个人,顾灼灼心里给他起了个绰号,魔方精。
相当多面。
人生如戏说的就是这种人,不熟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是多么稳重儒雅的前辈。结果原型一暴露,形象毁得渣都不剩。
恍惚挂掉电话,顾灼灼还有点迷茫,问温岳:“他是这么个人?”
“挺烦的。”温岳说。
能从温岳嘴里得到一个“烦”字评价,真的不容易,顾灼灼刷新了他人物档案——烦人的魔方精。
“其实我让他留意你,也只有那一次。”温岳一边签字一边说:“之后都是他自作主张。”
顾灼灼笑了笑,问:“他是哪个公司的?我还没问过。”
“自己的工作室,就他一个艺人,没挂靠。”温岳说:“别看他这样,家里有矿,真矿。”
“哦,所以才上的明语跟你同学吧?那时候矿还值钱。”
顾灼灼摸了摸茶杯,不热了,开门出去重新泡了一杯,搁桌上以后又抱起剧本。
“现在不行了,”温岳说着,合上一份文件:“所以他也想回国赚点,以防万一,多少保点家底。”
顾灼灼理解,同时明白王煦晨不是个傻子。
“他工作室什么情况,我看他发展的不太好。”
“……一共只有三个员工。”温岳说起来也觉得头疼:“他姐姐当经纪人,小姨财务,远房小姑姑打扫卫生。”
顾灼灼:“………………”
温岳说:“实际做事的基本只有他自己,晚上也不会有别人来。我们就简单吃个饭。”
“嗯。”顾灼灼没有问下去,又捧起剧本看。
谁知到了颂春楼,过了约定时间一刻钟,别说别人了,王煦晨自己都没来。
两人第一次坐在等位处喝茶,顾灼灼剥了个反季节桔子,纳闷说:“他还没回微信?要么打个电话?不会出什么事吧。”
温岳微微蹙眉。
一般他很少在别人迟到时打电话问原因,就算他没有催促的意思,对方也会着急。
路上一急就容易出事。
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
正纠结着,等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温岳接起来,嗯了两声,表情发沉,又听了几句后挂断了。
“怎么了?”顾灼灼有点紧张:“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不是他出事,”温岳站起来:“一个白天刚刚和他通过话的导演自杀了,他在现场。我们也过去。”
第50章
东区有片的烂尾楼, 夜里黑黢黢的,通常没几个窗口亮光。
此刻, 其中一栋楼下围了一圈警车和救护车,红光闪烁,备受关注, 堪称楼生高光时刻。
顾灼灼和温岳直接上了天台。
门是坏的,大敞着, 夜风灌进楼道, 吹出呜呜的声音。
王煦晨正和一个警车说话, 颓废地坐在水泥石台上。
顾灼灼和温岳走近, 看到他头发乱得简直有创意,加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冒出胡茬的下巴, 落魄简直写在了脸上。
“温岳,小顾。”看到他俩,王煦晨使劲搓了搓脸站起来,跟警察说:“我朋友。”
“朋友是吗?登记一下信息。”小警察冷酷地说。
虽然白天燥热, 昼夜温差下晚风很凉, 王煦晨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
温岳做了个登记, 把外套脱了扔给王煦晨。
王煦晨接到, 疲惫地说了声谢。
“人怎么样了?”温岳问。
王煦晨摇头:“救护车来的时候还没死。”
经常看了看他们, 补充道:“伤者运气不错,砸到挡雨棚, 又挂了好几下阳台, 现在在医院抢救。”
王煦晨又叹气:“我真是……唉我真不知道。”
他烦躁地薅头发:“要是知道我就不来了。”
温岳问:“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说来不复杂, 王煦晨平复了一会儿,今晚第五次叙述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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