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猝不及防,脑袋磕在墙壁上,吃不起疼的江小少爷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睛,一双焦糖色的大眼睛眨巴出水汽来,看得任重远下意识松了手,往后退开一小步。
“你、你没事吧?”任重远磕巴地问,他甚至心里生出一股愧疚来。
江一鸣揉着钝痛的后脑勺,皱着眉看他:“你有什么毛病?对着男人壁咚什么?”
任重远:“……”
刚生出的那一丁点愧疚都因为江一鸣的嘴炮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任重远相信,假如江一鸣这张嘴没有那么讨人厌的话,他应该能把对方当成弟弟对待。
江一鸣奇怪地看了眼默不作声的任重远,绕过他离开,这回他没被拦下来了。
电视台的地下车库里停着一辆底盘敦实的黑色保姆车——全进口钢板、全进口引擎,总之抗撞且性能极好,光是这么一辆车,估计就比江一鸣参加选秀节目能分到的钱还要多。
江一鸣钻进保姆车里,他的经纪人坐在里面,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见他进来,推了推眼镜道,“段费私底下联络了我。”
“???”
“他想单独和你约见一面。”经纪人继续说道。
“为什么?”
“大概是你戳中了他的痛脚。”经纪人波澜不惊地道,他抬眼看了看江一鸣,忽然眉头一皱,指着江一鸣微泛红的手腕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江一鸣摆摆手,总不见得向自己的经纪人告状,何况那才是个孩子。
他问道,“那你答应段费的见面了?”
“我让他亲自和你联系,选择权在你。”经纪人说道。
江一鸣闻言满意地扬起嘴角,“鲍老师办事靠谱。”
经纪人鲍启文轻哼一声,“那麻烦江小少爷以后台上说话注意着点?也办事靠谱些?”
江一鸣支着手肘搁在窗户上,懒洋洋地勾着笑,漫不经心地道:“节目组可不就喜欢我这样语不惊人死不休么?假正经。”
鲍启文噎了噎,头疼又失笑地捏着眉心摇头。
录完节目是晚上九点多,回到江家已经十一点了。
老管家全叔立马给江一鸣倒了碗热汤来,江一鸣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嘬着热汤,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他这一世的爸妈和大哥全都从卧室里出来了。
“鸣鸣!宝贝,那个秃头是不是总是针对你?宝贝受苦了呜呜呜。”保养得当的妇人温温柔柔地抱住江一鸣,她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睡袍的老男人。
老男人面上威严,端着架子开口:“鸣鸣,要不要换个导师?爸爸帮你找一个温柔的。”
“爸,鸣鸣大了,受点挫折是应该的!”大哥江浔川不赞同地皱起眉头,还没等江母皱眉不悦,紧接着就听他对江一鸣说道,“鸣鸣,要是心里难受就来找大哥谈心。大哥已经找人好好和段费聊过心了,以后他有分寸的。”
江一鸣:“……”
对于江家人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溺爱,江一鸣已经很能接受处理了,毕竟他从一个奶娃娃起,就照拂在这样的溺爱下,也亏得他骨子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才没长成一个歪瓜裂枣。
他眨眨眼,扬起一个软绵绵且无害的笑,“我没事,段费老师好像还想求我帮他个忙呢。”
“不帮!”江父果断地道。
“就他台上那个态度?不帮!”江母记仇且护短。
大哥若有所思地沉默想着,商人的脑子开始转动着,琢磨能不能从中间得到足够的好处。
江母瞪过去。
江浔川立马收了小心思,义正言辞地摇头:“不帮。”
“段费老师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我能理解他台上说话冲人,没事。”江一鸣安抚着三个护短到底的家人。
江母眼泪汪汪地抱着自己的小儿子,感动又欣慰地用力抱了抱,“鸣鸣……既然鸣鸣想好了,那妈妈一定支持。”
“鸣鸣想做什么做什么,出了事儿爸爸给兜着。”
“还有大哥。”
江一鸣龇出一口小白牙,笑得像焦糖味棉花糖,又甜又软,“我有分寸。”
江大哥表示他的弟弟真是个小天使。
江一鸣半眯起眼睛,而另一头坐立不安等着江一鸣来电的段费,忽然打了个寒颤。
“喂,段费老师是吧?我们有空见个面?”
……
第二天,在段费家里。
“江大师。”一个秃顶、戴着眼镜,眼尾深陷还有断纹的中年男人有板有眼地开口,微微低头,满脸敬重地看着眼前青年。
“请您务必要救救我的婚姻。”老男人段费对眼前的青年说道。
江一鸣打量着面前这个训练营里的导师,和镜头前跋扈毒舌的态度不一样,私底下找过来的这个导师,温和又低声下气得不可思议。
江一鸣就是吃软不吃硬,他挑了挑眉,刚进门时那股子嚣张的气焰稍稍收敛了些。
也不知道这人哪里得来的消息,看起来倒是对他无比信任,“江大师”都叫上了。
“段费老师。”江一鸣微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他打量了两眼对方的面相,开口问道:“你奸门狭窄凹陷,说明感情生活多变且坎坷,你和你的妻子应该有一年多没正常夫妻生活了吧?”
对方闻言,脸上露出惊异,透着一股“果然如此”的惊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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