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江一鸣,还有谁能下手?”道具组组长分析得头头是道。
薛珂黑着脸坐到组长身边,压低了声音:“你以为前司令官夏卫和的宝贝外孙,我们就惹得起?”
道具组长把泡面从鼻子里喷出来。
“这就是你们喊江小少爷的原因?!”道具组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当是哪家的富二代、或者是台里高层的小少爷跑来了。
薛珂脸色黑漆漆的像只大蝙蝠:“还有,他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隐形豪门,江家的次子——我是指,真豪门,世代豪门,有家族底蕴的那种,不是什么暴发户、仅仅富了三四十年的玻璃豪门。”
“……你不早说?”
“你不早问?谁知道你要对江小少爷下‘毒手’啊!”薛珂骂道。
道具组长一把捂住薛珂的嘴:“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啊!”
被节目组这么一折腾,江一鸣本就为数不多的睡意都没了,他示意于明浩和自己换个位置,他倚着墙壁坐起来,正对着对面那只道具女尸。
“女尸”耷拉着头,靠坐在窗边。
因为刚才的大暴雨,它浑身湿透,头发凌乱潮湿地紧紧贴着面孔,清清冷冷的月光投下来,衬得女尸面容更显得恐怖。
因为先前那意外的一摔,它的下巴被甩了出去,大张着空荡荡的口腔,细节逼真得像是一具真人。
江一鸣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为什么它没有舌头?这只道具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不会浪费没有意义的细节。
于明浩见江一鸣始终看着对面,他好奇又纳闷地半撑起上身看过去:“在看什么?”
他视线和那只女尸无神的目光打了个照面,于明浩一个激灵,有种被对方盯着的感觉,他连忙收回视线,哭丧着脸问:“你大半夜盯着它看干什么?”
【好奇江一鸣在看什么……】
【这个方向……应该是之前把他们吓得不轻的那只道具女尸吧?】
【难怪鱼鱼这个哭哭表情哈哈哈】
【但你们不觉得……江一鸣这样一声不响盯着女尸看……更吓人吗……】
【别问我为什么大半夜的要看这个综艺,不仅要被嘉宾和节目组吓,还要被楼上弹幕吓】
【楼上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呜呜呜】
江一鸣没搭理他,径自下床,大步略过摄像镜头,走到女尸旁边,蹲下来检查。
“没有舌头……”他低声自言自语。
他想到了秦海清拿到手的剧本。
[女孩每晚被竹条虐打哭嚎,直到有一天,哭声戛然而止,再也没人见到女孩。]
他起初以为,这暗指的是女孩被杀害。
如果眼前这具道具就是剧本里的受害者,那女孩在秦海清的剧本里,或许还没死。
她的舌头被拔,说不出话,细微蚊吟般的哭叫和呻吟传不出屋外,自然而然被人忽略了。
江一鸣这句喃喃声刚落,大开的窗户就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得哗啦扇上,随后又嘎吱响着,缓缓恢复原位。
于明浩一抖,吓了一跳。
江一鸣蓦地扭头看向窗外,窗外只有一片稻草堆,夜看起来宁静又毫无威胁。
他收回视线,余光瞥见敞开的玻璃窗户。
他一顿,目光瞬时变得凌厉。
只见玻璃窗的反光里,在那片稻草堆后头,站着一个单薄的女人身影,她穿着白纱似的睡裙,和这边人的服装风格迥然不同。
江一鸣瞳孔微缩,看得更清楚了些——女人只有一只脚,裙子的另一边空荡荡的,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失去重心跌倒。
她背对着江一鸣,草堆被风吹得飘荡起来,一时间遮掉了女人的身形。
等到风停下来,女人的身影也彻底不见了。
江一鸣沉下脸,想到先前他们在屋里找到的乱七八糟的日用品——只有单只脚的袜子——他们起初还在找另一只,以为被藏到了哪里去,也许里头藏着线索,但现在他明白了原因:女孩只有一只脚。
薛珂这个老油条。
江一鸣一言不发地回到床上。
于明浩咽了咽口水,他就坐在江一鸣的对面,把江一鸣刚才有些异常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却又不敢问,生怕听见什么他这一晚都不用睡觉的答案。
可另一方面,他又好奇得不行。
他犹豫地抬头又低头,脖子像只等喂食的幼鸟一伸一缩。
江一鸣扫了他一眼:“你想问?”
于明浩犹豫地点点头。
江一鸣:“问是可以,不过,你确定真的想听?”
于明浩:“……”说得好。
于明浩抿抿嘴,显得很犹豫。
只不过江一鸣没给他多少时间犹豫,瞥了他一眼就知对方心里天人交战,便自顾自躺下睡了。
于明浩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开口问,扭头一看,就见江小少爷抱着被子闭着眼,半侧着身蜷了起来,小卷发蓬松地贴着小少爷的面颊。
于明浩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声。
乖巧!可爱!
不问了!
于明浩蹑手蹑脚地躺回床上,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的长手长脚,免得把人碰醒。
【我!好奇!这一个两个的打什么哑谜啊!】
【为什么镜头不动!完全不知道江一鸣跑过去干了什么、看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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