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马梦起早就在滕庆华的脑海里放下暗示,暗示他去咖啡厅,但这样大费周章没有意义,如果马梦起能做到这一步,那他完全可以在酒店套房里下手,不会被人打断,没有风险;
另一种可能,就是马梦起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偶然近距离下接触到了滕庆华,才转而跟随滕庆华到咖啡厅。
“我没漏什么啊……”滕庆华挠了挠头发,努力回忆,“看到马梦起后,我就慌了,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能记得的我一定都说了。”
“看到马梦起之前、走进咖啡厅之前呢?”江一鸣又问。
“我听你的回到酒店,一路上除了上车进酒店外,就没遇过其他人了。我在自己房间里坐了一下午,也没敢去浴室,一直在剪片。剪久了头晕,我才打算下楼去喝杯咖啡换个脑子。下楼的时候,我还撞到了莫朗清,我和他打了招呼但他没理我,我还被他那笔记本电脑撞得贼疼,说起来也是胸口这位置,真的多灾多难……”滕庆华絮絮叨叨地说。
“莫朗清?”江一鸣抓住了导演一堆废话里唯一有用的一个信息,“你遇到了莫朗清?被他撞了?”
难怪。
滕庆华点点头,他愣了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因为撞到了莫朗清,马梦起才出现的?可是这和莫朗清有什么关系?莫朗清根本不知道马梦起是什么人啊……”
江一鸣简单说了一下莫朗清做的事情,滕庆华气得直骂:“这写的都是什么缺德的东西!我们全剧组几百人,全被他当成什么拿去写了?”
江一鸣没搭话,任滕庆华坐在床上骂骂咧咧了几分钟后,劲头过去了,他才问道:“发泄完了?”
胖子导演乖巧得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样子,像个鹌鹑,点点头。
“那是不是他写什么,都会成真?”他问,“那他书里写的那些东西……”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不是他写的成真了,而是他写的东西本就存在。”江一鸣纠正,“这个是逻辑顺序问题。”
滕庆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江一鸣并不打算开课教学,瞥了他一眼,没有详作解释的打算。
“所以他书里写的那些东西,不会成真,是这样吧?”滕庆华只关心他关心的,他问道。
“嗯。”江一鸣微点头,“不存在的东西不会被杜撰出来,本身就存在的东西,也不可能被抹消。”
“那现在我们是……该怎么做?马梦起的目标肯定是我,我难道还一个人待在酒店里吗?”胖子导演看着江一鸣,眼巴巴的,看得江一鸣头疼。
“你什么意思?”小少爷挑了挑眉。
“我,能搬着铺盖住你那屋去吗?我就打个地铺,绝不打扰你俩。”滕庆华眼巴巴地看着江一鸣和钟晟,就差举手发誓。
江一鸣:“……”
“我那屋是开过光了还是怎么的?有什么区别?”江一鸣抽抽嘴角,不过考虑到导演这个撞邪的体质,能让他通过莫朗清被马梦起遇上,还险些被占据身体,再一个人放在酒店里,也的确让他不放心。
滕庆华腆着脸笑,轻咳一声说道:“屋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江一鸣被噎了一下,这么腻歪的话,他也是头一次从一个男人嘴里听见。
他对上胖子导演的小眼睛,吐出一口气,闭上眼,隔绝掉目光交流,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闭嘴。”
钟晟冷哼。
油腻。
到了晚上,滕庆华果然卷了铺盖跑过来,让他意外的是,江一鸣的屋子里还有一个邱浩。
邱浩看到了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一眼就看出肯定是那天遇到的东西又跑来了,居然这一次还回到了酒店,就离他几层楼的距离。
邱浩吓得恨不得换酒店,但转念一想,这个酒店里好歹还有江一鸣在,要是像唐果那样换到几公里开外的酒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谁知道?哪里来得及赶过去?
于是邱浩勉强留了下来,并且宁愿再给江一鸣一大笔钱,也要和江一鸣住在一个屋檐下。
江一鸣想着反正也多了一个滕庆华了,再多一个邱浩没什么区别,便应了下来,随口报了个足够让邱浩咬牙割肉的价格,看对方舍不得还必须给的样子,特别有趣。
邱浩问他能不能等回去后用银行卡付款,江一鸣假笑地勾勾嘴角,说道:“反正欠的也不止这一笔了,再添一笔也没差。”
邱浩讪讪地挠了挠头发。
他看到导演,干笑一声挥了挥手:“导演你也来了啊。”
滕庆华:“……”
江一鸣敲了敲连接套房大厅和主卧的门,把那两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他指着房门问道:“看见这扇门了没?”
邱浩和滕庆华两人茫然地点点头,却不明白江一鸣是什么意思。
“有事情敲门,有急事砸门。”江一鸣说道。
邱浩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看江一鸣拽着钟晟闪进主卧里,“哐”地一声,把门合上。
滕庆华一点也不奇怪,他弄了地铺,就往地上一躺,对邱浩说道:“沙发给你,我睡了。”
“啊?这么早?”邱浩没想到滕庆华能那么早入睡,他那天掉水后,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呢,他心想导演也太心大了吧?
滕庆华闭着眼小声说:“你也赶紧睡吧,越晚阴气越重,越容易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东西,还是睡着了太平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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