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先把自己拾掇干净齐整了。”巧颜点了点云梦泽额心,让云梦泽自己看看缺什么,她先有事去忙。
云梦泽这一天都在收拾自己的小院,绞尽脑汁也没想到用什么花木做隔断比较好,最后种了一排的竹子,将院子围了起来。又做了个小竹牌,上书“云梦泽”三字,就挂在院门口那颗竹子上,来人一眼便能看到。
云梦泽又将屋子里面打扫一遍,其间茗茹来了一趟,给云梦泽送了一应日常物品。
直到在饭堂用过晚饭,云梦泽才点了琉璃八宝灯,借着那簇白亮的光团看课程册子。
那册子极其详细,一个月排下来,竟每天都不尽相同。
要学的也极庞杂,不仅有剑术、道术、心法、炼丹、经史、符咒、结阵等正课,还有侍花、针黹、煮茶、对弈、织锦、舞乐等等杂学,简直是无所不包,无所不有。
云梦泽想了想,将杂学通通都勾了,其他一个没选。
结果巧颜晚上来看他选的课程,戳了他的脑袋,训斥他,“一点正经的也不学,你是来这里玩闹的么?”
云梦泽撇了撇嘴,委屈地说,“可我想学的太多了,排不过来。”
巧颜瞪了他一眼,将心法和符咒勾了上去,“这两样无论如何都要学,其他的,你长大些再学也是可以的。”
云梦泽连连点头,冲着巧颜甜笑。
及到第二日,云梦泽兴致高昂的正想去上他的第一节 侍花课,便被两个师姐拦住了。
其一是茗茹,跟他最熟悉,巧颜没空的时候,都是茗茹照顾他一二。
另一位叫莲蕊,比茗茹早入门,已经修出元神,是负责谷内裁衣的师姐。
两人带了两大框布匹花样,来给云梦泽选常服样式。
云梦泽有点敬畏的看了看那两大框布匹,对仙女的精致着装有了新的认识。
可惜,这认识还远远不够。
茗茹和莲蕊选了一上午,只选出了一套常服,就是青色的两套。
至于粉丝、黄色、紫色、蓝色四套,则一直没有定论,因为两人觉得云梦泽是男孩子,应该与她们用不一样的颜色。
可具体用哪个颜色,两人又各有想法,难以统一。
云梦泽坐在一边,始终保持着懵懂的表情。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分不清嫩黄色和淡黄色有什么区别,更不明白那一百多种云纹要怎么挑选。
及至午饭的时候,巧颜来看过一回。
云梦泽原本觉得,巧颜来了,总能定下来了,没想到巧颜又提出了第三种建议。
于是云梦泽这一天,既没有去上侍花课,也没有去上对弈课,连晚上的心法课都没去,一直在看两位师姐挑花色。
看到最后,云梦泽都开始打瞌睡了,两个师姐才终于商定了几种选择,拿去给月仙决断了。
云梦泽送走两位师姐,爬上自己的床铺,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他变成了一只花孔雀,浑身七彩斑斓的,在月长空的竹屋上空飞旋。
衣服样子决定的费时费力,做出来倒是奇快。
三天后,云梦泽就穿上了粉嫩嫩的新衣。
前世今生几百年,这是云梦泽第一次穿粉色。
看着镜子里粉雕玉琢,秀美绝伦的小丫头,云梦泽一张脸都是垮的。
明明是男装样式,可因为是粉色,怎么看怎么不像个男人。
云梦泽到底也只能叹息一声,穿着新衣去上课了。
这日上午是云梦泽并不太感冒的符咒课,讲的是利用水灵之力画凝冰符和聚水符。
这两个符咒,云梦泽能用金、木、水、火、土、天一、两仪、四象、八卦、怒灵、死魂、咒怨画出一万八千多种变化,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云梦泽望着窗外发呆,结果就被讲课的细雪师姐抓了个正着,罚她为中秋节做是十个冰镜。
云梦泽领了罚,却不能直接做出来,必须装出不会做的样子,晚上去细雪师姐那里学习。
吃了午饭,云梦泽坐在小屋的门槛上发呆。
他倒不是担心做冰镜的事情,不过是一些反射月光的玩物而已。
他是想起前世的一件事。
当年他初入天衍道宗,月长空亲自替他启蒙,教了他三个月的基础九式。
那可不是繁花谷这种排课上课,是从天蒙蒙亮一直练道月上柳梢头,一个动作一天一千次,做不完不许睡觉,做不标准不算。
三个月下来,云梦泽的样子虽没变化,但心理上脱了一层皮,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之后月长空便说中秋有约,下了山,让他跟着铁牛学点别的。
可铁牛会什么别的?除了不像月长空那么严格不容情,每天也就是让他重复着那九式基本剑招。
月长空是正月十六晚上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给云梦泽带了个礼物——小师弟。
从此,云梦泽就有了个跟屁虫,跟着他一起练剑、练剑、练剑。
一直到云梦泽闭关寻求突破,才得以摆脱。
那就是白浩清。
整个启蒙阶段,白浩清都是跟云梦泽一处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比白浩清做得好,月长空却从不夸他,总是说他天纵奇才,做得好是应该的。
反而不如他的白浩清,居然因为资质比他差,却能跟上他的步调,而被月长空从头喜欢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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