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假装看风景的月长空有所反应,向云梦泽的方向跨出一步,肩膀微向前,做出将云梦泽挡在身后的样子,冷笑着看柳成荫。
柳成荫见月长空这样,一挥衣袖,直视月长空,毫无惧色,“武圣上次拆毁天玄宗守山阵法,未有尽兴,这次是要铲平整个天玄宗么?”
“有何不可。”月长空淡淡说。
柳成荫气得怒目圆瞪,一点形象也不顾,咬着牙就要再喝。
此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插进来,飞快的由远及近。
“不可,不可,武圣莫要冲动。”玄玑大概是从闭关的地方赶来,也未穿掌门服饰,只着淡青色的道袍,看起来随意潇洒。
云梦泽回头,冲走进大殿的玄玑作揖。
他前世未跟玄玑打过多少交道,只知道此人跟月长空一样闭关成性,将天玄宗的事务都丢给柳成荫,自己只管消失不见。
玄玑走进大殿,先冲云梦泽笑笑,又给月长空行晚辈礼,然后便走到柳成荫身边,笑着说,“师兄莫气,此事都是我的过错。”
柳成荫瞥了玄玑一眼,倒真的收敛怒气,后退一步,让玄玑说话。
玄玑赶紧转向云梦泽,颇为和蔼的说,“听说你以前是落霞城的少城主。”
云梦泽点头:“落霞城现任城主是我父亲,所以我才多管闲事的来给落霞城讨公道。”
“我辈既修仙问道,应该超脱凡俗才是。”玄玑笑着说。
云梦泽抿唇一笑,已经了然,“我知道前辈所言为何,是说人难舍亲情,玄妙长老是因着父子亲情才纵容玄黄子的,是么?”
玄玑的笑容有些僵硬,这话套下去才有效果,被云梦泽这样说破,反倒是自己诡辩,袒护玄妙。
云梦泽接着说:“如果我像玄黄子那样,肆意屠戮,行魔修之事,我父亲早大义灭亲,杀我以全天理了。想必前辈身为天玄宗掌门,应该比我父亲一介凡人,更懂得天理公道。”
玄玑淡笑不语,面上仍旧从容,就是不知心里如何了。
云梦泽也不想再废话,直说,“晚辈此次前来,就一句话,为被玄黄门屠戮的冤魂讨个公道。请前辈把这个公道给我吧。”
玄玑声音平静的问:“玄黄门已经被你灭门,你还想要什么公道。”
“纵容玄黄门为恶的玄妙长老,此时何在。”云梦泽说。
玄机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他看着云梦泽,皱起眉头,“玄妙师叔已经被月前辈震断经脉。”
“是啊,我师伯好心替前辈整理门户,废去玄妙修为。前辈不但不领情,还给玄妙重塑经脉,让他继续作威作福,是个什么道理。倒像是我师伯多管闲事。”云梦泽不满的说。
“月前辈多管闲事这话,我可不敢说,也就你敢说。”玄玑终于又露出笑意。
云梦泽赶紧冲月长空作揖:“师侄用词不当,请师伯惩罚。”
“回去抄三十遍道经,我天衍道宗可不是什么门规松散,滥竽充数的二流仙门。”月长空淡淡道。
玄玑的笑容再次一僵,看着云梦泽躬身领罚,没说什么。
云梦泽做完样子,又转向玄玑,“前辈,玄黄门之事,您打算如何惩戒玄妙长老。”
玄玑微微垂头:“就革去他长老之尊,罚他闭门思过百年。”
“我为落霞城,为所有被玄黄门所害之人叫屈。”云梦泽说。
玄玑看着云梦泽,勉强笑道,“那你觉得该如何?”
云梦泽看了月长空一眼,做出努力思考的表情,“这,晚辈也是初入仙门,对这些不甚了解。请问师伯,该如何?”
月长空冷声道:“废其修为,逐出师门。”
玄玑赶紧道:“天衍道宗门规严苛,天玄宗不敢妄比。”
“那天玄宗的门规未免太随意了,如何约束如此多弟子。不如让我师伯发出金印,召集百仙谱上众门派,大家商议商议。像玄妙长老这样,纵容邪徒滥杀无辜,我辈匡服还挟私报复的,该如何论处。”云梦泽说。
“云梦泽,你未免太咄咄逼人了。”玄玑盯着云梦泽说。
“前辈身为天玄宗掌门,未免也太蒙混糊涂了。他日天玄宗变成魔窟邪巢,可别劳烦我天衍道宗来剿灭。”云梦泽毫不客气的说。
“你!”玄玑怒瞪双眼,一道气浪凭空出现,压向云梦泽。
云梦泽不慌不忙,看着月长空一挥手,将那道气浪挡回去。
这时柳成荫上前一步,微微扶了下玄玑的小臂,开口道,“掌门是顾念跟玄妙师叔多年的同门情分,且并不知玄黄门犯下如此累累血债,这才没有重罚。今天劳烦月前辈和云师侄前来告知,掌门定会秉公处置,还落霞城一个公道。”
玄玑看柳成荫一眼,攥紧的拳头松开,开口唤道,“请玄妙师叔到正殿。”
云梦泽转头看向月长空,勾着唇角露出一个甜笑。
月长空冲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玄妙很快被请到正殿,看到月长空和云梦泽,下意识的缩了下肩膀,但却很快板正身体,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大跨步走到玄玑和柳成荫面前,草草拱了拱手,便转向月长空,直挡在玄玑之前。
“玄妙何等微鄙,竟劳烦武圣前来请罪。”玄妙一脸得意的睨着月长空,又瞥了云梦泽一眼,“若想我不计前嫌,就请武圣将这弑杀成性的恶徒交给我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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