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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院那边说,陛下如今用的药,并不能解陛下之毒,只能缓解疼痛。”大太监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道,“他们还在想办法研究解药……还有就是……”
    皇帝听他说得吞吐,睁开眼睛,狐疑地看着他:“可还说了些别的?”
    大太监两膝一弯,重重跪下,颤声道:“陛下,您现在用的这药,会……会,成瘾啊……”
    皇帝目光骤变,“成瘾?!”
    “玄刹教提供的这药,若是用多了,就离不开了……”
    ……
    小太监退出大殿,外头是新晋的六扇门总指挥——微生子羽,他在之前围剿江湖各大门派的几位上官或被降罪发落或死在那场斗争中之后,便顶了上去。短短这么些时日,六扇门就大换血了一次,他也变了许多。
    微生子羽谨慎地没有在这里询问陛下的情况,垂首在外等了会儿,最终等到了一个陛下不见的消息,才恭谨有礼地退出去。
    小太监在宫巷转角里等他,见人来了,就上去把袖子里藏的东西递了过去。
    微生子羽盯着他看了许久,直看得人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才不慌不忙接了过来。
    他知道皇帝病了,却不知道病得多严重,如今看来,应当是比他猜的还要严重,否则身边伺候的人怎么会这般心思浮动。小太监能把这个给他,想必是有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的默许的。
    “这是陛下最近用的药。”小太监压低了声音道。
    微生子羽闻言,点了点头,没出声,离开了。
    第73章 破春寒
    微生子羽去见了傅宸, 带着他从那个小太监那儿得来的香料。他和傅宸本是自荆州初见便不合,但是此刻危难当前,也不得不摒弃之前的成见龃龉。
    两人屏退了侍从,微生子羽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 轻轻搁在了桌上。
    傅宸瞥了那东西一眼,又看向微生子羽:“这是何物?”
    香料用黄褐色的纸张包着,在桌上摊开,微生子羽用指尖推着那盛有香料的纸张到傅宸跟前去, 问:“你怎么看?”
    这位尚还在少年年纪的六扇门总指挥,已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彻底褪去了身上尚显稚嫩的少年意气, 抬眸之间带起如刀锋一般的冷意。
    傅宸垂首去看, 然而那块香料单看外表实在是寻常,不过,鼻翼翕动之间所嗅到的奇异香味, 却不容忽视。他眸色微暗,取了点儿搁进了香炉里燃烧。待到有轻薄的烟雾升起, 他倾身凑过去, 扇子在香炉上方轻轻扇动了两下,送来浓烈的香。
    这香味……
    傅宸眸光陡然暗沉起来, 随手抓起一块湿帕子, 把香炉一裹将之推得远了些。微生子羽诧异地看着他,只见傅宸额上渗出些薄汗, 攥着扇柄的手指也不自主地收紧, 指关节处泛出一层白。
    微生子羽:“这是何物?”
    傅宸急促地喘息了两声, 似乎终于缓过来,将压在小香炉上的湿帕子揭了下来。他轻轻阖眸,半晌才睁开,却没有回答微生子羽的话,而是掀开了香炉的盖子,去看里头未燃尽的香料。
    他用铁签子拨弄着的香料,越是查看脸色便越发冷凝,良久,他终于出声,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微生子羽盯着他,声音冷冽:“这是什么?”
    傅宸抿了抿唇,道:“阿芙蓉。”他加重了声音,重复道,“里头有阿芙蓉。”
    微生子羽皱了皱眉,思索着傅宸口中的“阿芙蓉”是什么东西。
    傅宸见状,解释道:“这是世间少见的妖花,传闻有蛊惑人心的作用,其实不过是叫人生出些什么幻觉来……”他说到这儿,稍作停顿,又接着道,“用量合适,便可以入药,但若是用量大了,便可杀人。”
    微生子羽迟疑片刻,问道:“可有解法?”
    傅宸搁下手中铁签子,道:“没有。”
    “没有?”
    “没有。”傅宸低声道,“这药物会让人上瘾,一旦成瘾,就离不开了,久而久之……”
    傅宸没有继续说下去,微生子羽却懂了他的意思,当下将东西收了,道:“告辞。”
    他出了门,外头下属正等候着,一见他,便上前去,低头行礼:“大人。”
    微生子羽脚步不停,“走。”
    他们离开了傅宸这儿,一路去往六扇门。
    微生子羽策马疾驰,穿过街道的时候,却见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心思一动,勒住了马,看望那方向。
    只见一个鹅黄衣衫的少女袅袅婷婷站在街道旁,她面容姣好,此时正含着盈盈的媚笑与身边的女子说着话。
    微生子羽望过去,她似乎心有察觉,也下意识看了过来,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面上流露出几分思索的情态,短短几息功夫,她便记起了这人是谁。
    只见黄莺儿对身边女子说了句什么,便慢悠悠走向了微生子羽,捏着手帕娇娇柔柔地行了个礼,声如莺啼燕啭:“微生大人。”
    微生子羽只隐约记得自己在枕无寐那儿见过她,却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黄莺儿约莫也是看出了这点,娇声笑道:“微生大人,奴家黄莺儿。”
    “你怎么在这儿?”
    黄莺儿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眉尖拢上些轻愁薄恨,道:“前些时日,红妈妈老家出了事,要走,就把楼子给盘出去了,临走把奴家那卖身契还了奴家,奴家在荆州那边待不下去,就来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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